像之前大儺陣退治行疫神,這種提前主動的布局比較少見。
“我知道了。”
神穀點點頭,對此也沒表現出什麼失望情緒來。
“我看你剛剛發過來的消息,看那意思你和你師父,是要對大栗島上的赤魟大人下手?”結城大叔又問。
“目前來說是這樣的。”
“有把握嗎?”
“有一些。”
“要是赤魟大人真的需要活人生祭的荒神,那我潤色一下他的事情上報,應該是可以試著申請一點人手來協助你的。不過,我現在帶著長友在長崎這邊除靈,一時間脫不開身。報告過審核要花時間,人手調度更要花時間。你等得住嗎?”
“這個我也說不準。但要是能有人來幫忙的話,那當然是最好的。”
“好的,我試試。小子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嗯。”
官方那邊的情況,神穀川是知曉的。
人手很缺,尤其是能獨當一麵的精英除靈師數量那就更少了。
平時的人力,也基本都投入在幾個重要的都市圈裡。
精英們則一般都忙著到處救火,分身乏術。
像大栗島這種偏遠的地方,除非真出大事,否則很難顧及到,鞭長莫及。
彆的不說,光說上次擺大儺陣應對行疫神。那可是在東京打的戰鬥,最後調集過來的精英除靈師數量也不算太多,結城大叔作為那場戰鬥的主要指揮,甚至把一些普通的特種警力都頂上了戰鬥。
官方組織精英人才嚴重不足,這一直是一個客觀存在的問題。
所以,光憑神穀川的一句話和結城大叔的一份報告,就想組織立刻抽調出幾個好手來,空降到大栗島這邊幫忙,那是不可能的。
真的做不到。
“官方那邊能派人過來當然最好,一時間派不過來的話,也沒辦法了……目前來看,討伐赤魟大人的時間,估計隻有最近赤魟祭的這幾天。等贄祭一死,祭祀完成,要是赤魟大人潛回到深海裡去,那就算開掉【空白神櫝】估計也找不到他了。”
“遠水解不了近火。與其等著官方組織派人來幫忙,還不如嘗試拉攏鹿野屋背後的那個怪談,跟我一起討伐赤魟大人。這樣既提高了討伐作戰勝利的把握,而且更具可行性。”
之後,神穀也接到了鬼塚打過來的電話。
小巫女那邊幫著詢問了瞽婆婆,但對荒神贄祭的事情同樣沒什麼把握。
而且電話裡談了談,神穀川得知,鬼塚那邊這些天同樣在做除靈工作。
二人最後互相叮囑彼此一定要注意安全,便掛斷了電話。
……
離開了鹿野屋家,神穀沒有馬上回旅館,而是來到了淺川半平家附近。
本來他是想著找個理由,再見一麵那個成為了贄祭男孩。
看看能不能再得到什麼線索。
但剛走到淺川家門口,隻見淺川家的夫婦抱著淺川半平,手忙腳亂地衝出來。
“半平,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帶你去醫院!”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那倆夫婦連外套都沒有披好,抱著孩子,沿著街道一路小跑出去,完全無視了站在他們家外麵的神穀川。
神穀靜默站立,看著他們離開。
剛剛他凝著瞳孔,朝被父親抱在懷裡的淺川半平看了一眼。
這個小男孩身上的死氣更為濃重了。
而且白天見他的時候,還是白白胖胖的正常樣子。
但現在晚上再看見的時候,隻覺得對方似乎是消瘦了一些,臉蛋都沒有原本那麼圓潤了。
簡直就像身體裡的脂肪,被什麼東西抽走了一樣。
“所以,真的沒救了嗎……”
……
鎮上的醫院。
今晚值班的醫生隻有一個。
他對著淺川半平檢查了一陣,完全看不出來這孩子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得了什麼病。
最後隻能給他掛生理鹽水,並且交代,要趁明天一早儘快轉到外麵的大醫院去接受救治。
淺川夫婦當晚隻能焦急地陪護在孩子身邊。
而躺在病床上的淺川半平,這時候整個人顯得非常虛弱,甚至有些脫相,而且一直高燒不退,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淺川夫婦實在想不明白,原本還很健康活潑的半平,為什麼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晚上大概十二點多,醫院裡來了訪客。
是大栗鎮的丸山鎮長。
鎮長還帶了一個中年人,那人是一艘捕魚船的船長,姓岩下。
兩人是來看望半平的。
淺川夫婦是沒想到,鎮長會為了他們孩子的病,大晚上來訪。
不過,鎮長平時一直是與人為善的,在鄉裡鄉親裡口碑也非常好。
幾個大人寒暄聊了好一陣子。
一直到床上的淺川半平狀態勉強清醒一點。
丸山鎮長:“淺川,你們兩夫妻今晚已經很辛苦了。不是說到現在連晚飯都還沒吃嗎?不如先去填一填肚子,半平這邊我來照看一會。也順便給孩子備點吃得帶來。”
對此,淺川夫妻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心裡也很感激。
小鎮上的鄉親關係,到底還是淳樸。
而且,鎮長的人品一直是很好的。
岩下船長也是一個可靠而熱心的人。
夫妻兩人道過謝後,便從醫院先去了家裡,打算給半平熬點粥帶回來。
等確認淺川夫妻完全離開後,丸山鎮長和岩下船長來到半平的床前。
“孩子,好點了嗎?”
“嗯……”半平很勉強地點了點腦袋。
丸山:“我聽說,前幾天你在西麵的海灘上玩的時候暈倒了,那時候是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我不記得了……”
“岩下叔叔這邊有兩張畫像,你最近有沒有見過畫像上的人?”
岩下船長也開口,並且從兜裡掏出了兩張紙來。
紙張上繪畫著兩張人像,一個是穿鮮豔紅和服的老者,另一個則是衣衫襤褸的老婦人。
一個富態,一個窮酸。
半平不知道為什麼兩個叔叔要來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但還是抬手,朝著鮮豔紅和服老者那張畫指了指。
他現在已經分不清,記不得自己到底是在夢裡見過這個紅和服老人,還是在現實裡有看見過了。
“好的,孩子。好好休息吧,一會你爸爸媽媽就給你帶吃的回來了。”
岩下船長將兩份畫紙都收起。
二人認真陪護了一會,守在半平的床邊一直到淺川夫妻返回,這才道彆離開。
出了醫院的門,丸山鎮長的表情終於變得慶幸而安心起來:
“是赤魟大人沒錯了。晚上聽說半平那孩子暈倒了,還沒覺得什麼。但現在確認一下,真的是赤魟大人回來了啊。”
“是啊。”岩下船長也點頭,表情難耐欣喜,但隨後又想到了什麼,“不過,淺川家……”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不是我們能阻止的。”丸山鎮長略作惋惜地搖搖頭,“之後從漁會的錢裡調取一份慰問金,給淺川夫妻吧。”
“是吧……”
二人都默契地不再繼續談論淺川家的事情。
轉而談論“今天漁獲一定會大豐收”之類振奮人心的話,並行著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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