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陳斐轉頭看向沈廷羽道。
“不知師弟可曾聽聞宿命孽緣？”沈廷羽低聲道。
“與秘境內生靈的宿命孽緣？”陳斐聽到沈廷羽的話，神情微動。
在前往無相魔宮前的那個月，陳斐沒有繼續挑戰俞方裘他們，但也並非什麼事情都沒做。
那段時間，陳斐就經常往來洞府與藏功閣之間，倒不是看功法傳承，而是有關天玄域乃至整座玄羽界的逸聞趣事。
在這些故事裡，陳斐倒是看見過宿命孽緣的記載。
所謂宿命孽緣，多是指與秘境內的生靈糾纏不休，最終形成強大的因果業力，即便離開秘境，這種因果業力都始終存在。
藏功閣內，就有記載當年天玄宗的一位弟子，在一座十四階秘境內，為煉製虛空神兵，與一位生靈立下契約。
最終虛空神兵是煉成，但那位天玄宗弟子沒能履行契約承諾，趁著一次機會，逃出那座十四階秘境。
可最終，那位天玄宗的弟子的下場並不好，先是手中的虛空神兵在一次普通的演武中破碎。
接著修為境界無故停滯，無論如何修煉，始終無法提高，甚至修為開始倒退。
最終，這位天玄宗弟子死在了一位比他境界低一小階的元魔手中。
十三階以上的秘境，已然蘊含空間奧妙，跟整座玄羽界其實已經完全連通。雖然並非什麼樣的秘境生靈，都會形成宿命孽緣。
可一旦發現因果業力纏身，最好的辦法就是解開這段宿命孽緣，不然很有可能自身在玄羽界的氣運會降至低穀，最終無故喪命。
“是，與秘境生靈糾纏，進而氣運降低。若是處理不好，不僅修為難進，更可能有性命之危。”
田文濤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繼續道：
“田某身上，就有一層宿命孽緣。當年為求突破至虛空真神境，在一座十三階秘境內，與一位狐族女子結成連理。”
“田師兄後來拋棄了她？”
陳斐的好奇心一下提了起來，這是拋棄結發夫妻，所以最後被因果纏身？
“陳師弟說笑了，我沒有拋下她，而是與她一同在秘境內廝守百年，在她故去之後，我離開了秘境。”田文濤搖了搖頭道。
“既然她已故去，那怎麼還有因果纏身？是田師兄違背了當初立下的契約？”陳斐疑惑道。
“田師弟沒有違背契約，當初立下的約定，就是長相廝守百年，這件事上，田師弟其實沒有做錯。”沈廷羽在一旁道。
陳斐聽到沈廷羽的話，疑惑更重，不過沒有詢問，而是看向了田文濤。
“秘境顛亂，很多事情其實都不可以常理揣測。我那發妻壽數隻有百年，當中我無論用何等方式，都無法為其延壽，最終隻能看其故去。在我離開秘境後十年，突然感應到因果業力纏身，多番探查後，前往那座秘境，發現我的發妻複活了。”田文濤沉聲道。
陳斐眉頭微皺，心中疑惑沒有解開，反而更多了。
“我們玄羽界內的元修，未入魔前，其實是修行者。可一旦入魔，模樣看似未變，但其實從神魂本質上而言，已經是其他生靈。我那位複活的發妻，就是如此情況。”田文濤的目光帶著一抹無奈。
“複活是因為魔氣入侵？那其實已經不算複活，隻是有生靈自田師兄發妻身軀中誕生。”陳斐恍然道。
秘境就是扭曲的強大位麵，當中的天道就是癲狂，魔氣橫生，內裡的生靈或多或少都與外界的修行者不同。
更接近元魔，但跟元魔又並非完全一致。
“是。這位借由我發妻身軀出現的狐族，要求我履行當初的約定，與她長相廝守在秘境內，永世不得離開。”田文濤歎了一口氣道。
“之前的契約不是廝守百年便可，怎麼變成永世不得離開了？”陳斐驚訝道。
“契約被篡改了，可偏偏得到了那座秘境天道的認可，進而影響到了田師弟。”沈廷羽在一旁搖頭苦笑道。
“這還能隨意篡改，還被天道認可？”陳斐驚訝道。
這是整座秘境都在明擺著欺負他們這些非本地生靈？這十三階之上的秘境，跟十二階相差這麼大的嗎！
“有些會，有些不會，完全看運氣。所以那些被因果孽緣纏身的修行者，有時候並非不遵守諾言，而是被秘境天道捉弄。”沈廷羽解釋道。
陳斐點了點頭，認真打量田文濤，確實發現田文濤的氣息中，帶著一絲古怪。
隻是剛才陳斐沒有多想，以為是田文濤修煉功法的原因。如今看，這應該已經被因果業力影響。
如今還不明顯，之後的話，就很難說得清楚了。
“那田師兄已經找到破解之法？”陳斐問道。
這種事情，以力破之最簡單，但這力要達到多大，不好判斷。
十三階以上秘境，相較於其他等階的秘境，有個非常明顯的區彆，那就是已經跟整座玄羽界嵌在一起。
也就是說，想要完全破滅一座十三階秘境，不朽境強者出手可能都沒用，得十五階主宰境出手。
至於十四階秘境，連十五階主宰境都難以將其徹底摧毀。十四階秘境中的那種不朽意境，遠超十四階的修行者或者元魔，頗有一種與天地同壽的感覺。
當然，這是完全破滅。若是能夠找到根結所在，進入秘境內解決事情，要簡單許多。
“已找到方法，若是手法得當，還可因禍得福，修為更進一步。特意找陳師弟，是因為我們需要一位非天玄域的虛空真神，因為我們的天地位格其實有一些不同，那處黑域，陳師弟這樣的才好接近。”田文濤點頭道。
聽到這句話，陳斐不由得一怔，竟然還有這樣的額外條件。
不是在門內找不到其他虛空真神境的弟子幫忙，而是陳斐剛好不是天玄域土生土長的修行者。
且田文濤畢竟帶著陳斐從寒山域到幻化門，雙方有一點情分，有更好合作的基礎。
“解宿命孽緣有危險，那裡畢竟是一座十三階秘境，即便當中已經沒有位格靈材，但還是會有域外天魔出現，且在這種野外之地，我們與元修也可能發生爭鬥。”田文濤凝重道。
所謂域外天魔，既吞噬修行者，也吞噬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