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發現溺水者的時候，董慶軍明顯感受到了警方的緊張和對他們的敵意。
他回去後結合李文軍說的話，越琢磨越覺得害怕：原來李董叫我造的是個殺人機器。
想一想，以後人形機器人如果能以假亂真，混入某處殺人會比救人要更簡單，因為壓根不用考慮撤退的問題。
他好幾天都沒去上班。
這對於每天打了雞血一樣到處竄的他來說，太不正常了。
大家以為他是那天被嚇壞了。
李文軍就給他批了十天年假。
反正平時要董慶軍休息，他都不肯。
現在剛好。
結果董慶軍也不出玩，就一個人坐在房間發呆。
尤小泉從沒見過他這樣，很緊張，問他：“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董慶軍：“沒事，就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不通。”
尤小泉：“哦，工作上的事啊。想不通去找李董聊聊啊。”
董慶軍擰眉不出聲：就是因為不能找他聊，我才這麼痛苦啊.......
尤小泉：“他罵你了？還是不讓你繼續研發？”
降級，扣獎金，甚至不發工資，董慶軍都不會放在心上。
而且他現在的身家，從現在開始不工作，下半輩子也夠了。
董慶軍：“沒有。”
尤小泉更摸不著頭腦，說：“那你找陶董聊聊。說不定是誤會呢。”
董慶軍想了想：也對，如果這世上還有人能阻止李文軍，陶光明絕對算一個。
他溜達著到了辦公園區外麵，卻沒辦法鼓起勇氣進去。
因為他太明白李文軍的能量了，隻要進了這裡，他說的每一句話，李文軍都能立刻知曉。
所以他又轉身立刻，溜達到小河邊，在一個座椅上坐下，給陶光明打電話。
陶光明這會正看報表看得眼睛要對到一起去了，無比煩躁，接到董慶軍的電話：“出來玩。”
他下意識就回答：“好。”
等董慶軍掛了電話，他才意識到不對：出去玩什麼，老子要上班啊。
他轉頭看了看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咬牙切齒地說：“這個破班，誰愛上，誰上。老子要出去玩。”
穿上外套，一路背著手走到河邊，然後看見董慶軍在望著河水發呆。
他在董慶軍身邊坐下：“嘖嘖，你這個樣子，好像電影裡的憂傷男主角。”
董慶軍咧嘴一笑：“是吧。”
“不能笑，一笑就不像了。”陶光明翻白眼，轉回頭，“你是有什麼事麼？”
董慶軍猶豫了好一會，才說：“我不想自己研發的東西被用來做殺人的武器。”
陶光明：“哈？”
董慶軍：“警察本來懷疑是人形機器人把人摁死在水裡。其實人形機器人是有這個本事的。”
陶光明恍然大悟，望著河邊草叢裡鬼鬼祟祟走過的長腿白色水鳥，說：“其實，你不用太糾結這個事情。就算是人的手，也是既可以救人，又可以殺人。核能既可以做核武器也可以發電。錯的是不是技術，而是用技術的人。李董都經常跟我說的。有爪子未必會傷人，但是沒有爪子，必定會被人肆無忌憚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