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雨崗,杜蔚國自然知道,他也是港島赫赫有名的一位富豪,現在雖然還遠遠沒有達到巔峰,不過已經初露崢嶸。
他的身份,遠遠不隻是一位普通的富豪,他還是一位愛國商人,同時,也是正兒八經的世界船王。
80年代前後,包船王事業極近煊赫之時,麾下的海上運力,甚至都已經趕超了美俄這兩個正在博弈中的超級大國。
當時,包雨崗的世界影響力無與倫比,是英女王和各國首相的座上客。
當然,眼下他的船隊才剛剛開張,海運的買賣也才剛剛開始沒多久,隻有幾艘老舊破爛的海船,不成規模。
至於馬六甲海峽,蘇門答臘島,這裡的確是海盜一貫的猖獗肆虐之地,但是運載化工原料的海船,一向很少會被劫。
這玩意根本就不值錢,一噸不過也才幾十美元,一艘滿載的海船,價值也不過才幾十萬而已。
所以海盜通常都不會打這種海船的主意,不管是索要贖金,還有自行消化,都非常困難。
這群天殺的海盜,獅子大張口,居然索要2000萬美元的贖金,就是連船帶貨,也不值這些。
蘇門答臘可是隸屬於千島之國的,杜蔚國甚至懷疑,海盜們突然劫持這幾艘海船,是不是彆有用心,背後是不是有人在搞風搞雨!
“霍先,海船被扣,千島之國政府那邊有什麼回應嗎?”
杜蔚國用手指富有節奏,輕輕的敲擊著桌麵,沉聲問道,霍先生臉色陰沉,冷笑了一聲,語氣既輕蔑又憤慨:
“哼!彆提了,該死的千島之國政府,回複非常無恥,海盜提出的贖金要求,就是他們轉述的。
至於救援,他們給出的借口是海盜全都躲在北蘇門答臘島的原始叢林無人區,他們也是鞭長莫及,無能為力。”
我尼瑪!好敷衍的推辭啊,杜蔚國眼神冷冽,他現在已經確信,這件事,絕非偶然。
甚至有可能從到到尾,根本就是某些人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馬六甲海盜之所以屢禁不絕,頻頻得手,未嘗就沒有千島之國監守自盜,擁寇自肥的可能。
霍先看杜蔚國沉默不語,斟酌著說了一句:
“小友,老包的買賣才開張,本錢還不厚,但是他也願意拿出200萬美元的酬勞,請你出手~”
杜蔚國擺了擺手:
“霍先,這樣,我先去見見您說的那位中行的趙主任,然後再研究救援的問題。”
“好,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
霍先生乾脆的應了下來,他浮沉已久,人情練達,自然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那位先生的召喚,肯定要高於一切,優先度無可比擬。
上午10點,烏雲散開,港島,中環德輔道,中國銀行大廈,806室,這裡就是趙主任的辦公室。
趙主任,全名趙明偉,是個麵貌清瘦的中年人,40歲左右,帶著一幅黑框眼鏡,衣著簡樸,文質彬彬。
趙明偉的職位很有意思,叫做對外彙兌辦公室主任,說白了,他就是管理華夏海外外彙的人。
趙明偉是典型的位卑權重,按照華夏當下的職級劃分,他這個主任隻是第15級,副處,而杜蔚國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是第13級,正處級乾部了。
按規矩,他還得規規矩矩的管杜蔚國叫上一聲領導呢,嘿。
趙明偉是湘省人,早在1955年,就被派遣到港島工作,任勞任怨,至今已有12年。
見到杜蔚國,趙明偉表現的非常親熱,甚至還有些激動,忙不迭的伸出手:
“衛斯理先生,您好,您好,久仰大名。”
在什麼山,唱什麼曲,趙明偉也是個機靈的,眼色十足,自然不會傻乎乎的叫上一聲領導。
杜蔚國表現的也很親切,和他握了一下手,語氣溫和:“你好,趙主任,幸會。”
趙明偉打量著杜蔚國年輕英俊的不像話的臉,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衛斯理先生,您看起來就像是電影明星一樣,光彩照人,真是難以置信,您居然就是威名赫赫~~嘿嘿,趕緊請坐。”
趙明偉自知失言,連忙訕笑著止住話頭,岔開了話題,其實他有這樣的感慨也不意外,確實是有感而發。
杜蔚國現在身上穿得,還是昨天晚上雨夜屠城的那一套行頭。
黑色的牛皮立領獵裝夾克,黑色的修身牛仔褲,腳上蹬著一雙高腰的馬格南傘兵戰術皮靴,靴筒收在了褲子裡。
這身乾練的穿搭,配合杜蔚國刀砍斧鑿一樣的輪廓,顯得瀟灑不羈,英氣逼人。
既然都說到這了,索性就插上一句題外話,最近幾年流行一種非常陰間的穿法。
就是把緊身牛仔褲的褲腳紮在靴子裡,尤其是一些所謂的愛豆,格外喜歡這樣打扮,顯得腿特彆短,陋到爆炸。
人家軍人的作訓服紮褲腳是為了行動方便,防止剮蹭,牛仔褲紮褲腳,純粹邪教,典型的畫虎不成反類犬。
呃,扯遠了,回歸正題,杜蔚國臉色平靜,不以為意的替他說了出來:
“哈,怎麼,我看起來不像臭名昭著,殺人盈野,讓人威風喪膽的煞神嗎?”
趙明偉連忙擺手:
“衛斯理先生,您說笑了,彼之砒霜,吾之蜜糖,您是國之乾城,披肝瀝膽的大英雄,真豪傑,我們的心裡都明白的。”
“哈!國之乾城,英雄豪傑,我可不敢當,趙主任過譽了。”
杜蔚國搖了搖頭,打了一個哈哈,隨意的坐在沙發上,看茶幾上有煙缸,就順勢點了一支煙。
趙明偉的辦公室不大,布置簡單,一張辦公桌,一個文件櫃,靠牆的位置,擺著兩張小沙發。
落座之後,趙明偉忙著要去沏茶,杜蔚國卻擺了擺手:
“趙主任,不用客氣,霍先那邊還有急事要找我,就在樓下等著,咱們就直奔主題,有話直說吧。”
“噯噯。”
趙明偉訕訕的應了一聲,尷尬的搓了搓手坐了下來,表情略微有點局促,欲言又止。
杜蔚國挑了挑眉頭,用儘量溫和的語氣問道:
“嗬,趙主任,你通過霍先,大費周章才輾轉找到找我,想必也是有急事要說的,咱們就彆打啞謎了,直奔主題吧?”
趙偉明咬了一下嘴唇,仿佛是下了決心,這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的,衛斯理先生,請您稍等。”
說完之後,趙偉明起身打開了牆邊的卷櫃,下層有一個袖珍的保險櫃,麻利的打開後,取出一封信,珍而重之的遞給杜蔚國。
接過這個純白色帶著紅色條扉的信封,杜蔚國的表情都難免變得鄭重起來,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
拆開信封,裡麵隻有一張信紙,字體遒勁,鐵鉤銀畫,內容很短:
小杜同誌,見字如麵,知悉你已平安抵港,我心甚慰,你的事情,我已明了,讓你受委屈了~~
其實一看這個稱謂的時候,杜蔚國就感覺鼻子一酸,眼睛都有點朦朧了,小杜同誌,既熟悉又陌生的稱呼。
瞬間就把杜蔚國拉回了四九城,心中的憤懣幾乎一掃而空,早已冷卻的熱血,也重新沸騰。
反複看了兩遍,杜蔚國才仔細的把信紙緩緩折好,小心的收了起來。
涉及到這位的內容,實在是不敢多寫,反正大體內容就是勉勵,大家自行腦補一下,老狗心驚膽戰的,已經被封怕了。)
杜蔚國情緒激蕩,連眼圈都有點發紅,連抽了幾口煙,長長的吐出煙氣,這才將將穩住,啞著嗓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