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人,自然也沒啥好客氣的,杜蔚國當然也不會傻乎乎的怪二叔冷落了自己。
從二叔的辦公室出來之後,杜蔚國又開車去了一趟公安)醫院,老郭這家夥病情好轉,如今已經從張北縣醫院轉院過來了。
杜蔚國途中的時候,去了一趟供銷社,此時他手裡拎著一個網兜推開了老郭病房的門。
郭漢鴻的病房是單人特護病房,門口是有警衛的,不過如今一處上上下下誰不認識杜閻王啊?自然沒人攔他。
老郭看樣子恢複的還不錯,起碼已經自己能坐起來了,氣色也還行,隻是他的神色略略有些晦暗。
杜蔚國把罐頭麥乳精啥的一股腦的放在床頭櫃上,郭漢鴻強顏歡笑的打趣道:
“杜蔚國,你小子可真行啊!上午胡司在我這罵你裝病偷懶,我還替你辯解來著,結果你現在就跑過來打我臉了。”
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就嗤笑了一聲:
“嗬!胡斐那個老土匪,他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天天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整得他好像令出如山,言出法隨似得。
我特麼被他指使的狼奔豕突,遍體鱗傷的,姥姥!我昨天高燒都已經起不來床了!他也沒說主動給小爺我放兩天假。”
郭漢鴻被杜蔚國逗笑了,用手指輕輕的指點了他一下:
“嗬嗬嗬,小杜,你啊!天天在老板背後編排他,小心哪天他給你穿小鞋。”
杜蔚國不屑的撇了撇嘴,語氣稍稍有些無奈的說道:
“現在還用他給我穿小鞋啊?我杜蔚國如今都已經快成了眾矢之了,罪大惡極之輩!我現在可是咱四九城最臭名昭著的劊子手!”
“唉!”
聽他說完之後,郭漢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許是牽扯到了傷口,他輕輕的咳了兩聲,杜蔚國連忙拿起水杯遞給了他。
老郭小口喝了兩口溫水,平複了咳嗽,眼睛看向窗外,語氣多少也變得有點遙遠:
“小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總是有那麼一小撮人,天天隻會紙上談兵,誇誇其談,張嘴知乎,閉嘴者也,滿口的仁義道德!
你其實根本就不用理會他們,隻當是野狗亂叫就得了,我們每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敵人有時候不僅僅是來自外部的。
小杜,我們的工作是國之乾城,而你更是乾城之將!我們不需要被這群小醜理解,問心無愧即可。”
嘿,這要是放在平時,自然是不需要在乎這群跳梁小醜,但是眼下嘛,還真是不得不防上一手。
杜蔚國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由的挑了挑眉頭,這老郭同誌今天可是有點感慨啊!
再結合老郭剛剛有些落寞的神情,以及上午胡斐過來看望他的情況,他這是心裡有事啊!
杜蔚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老郭,你這邊出啥事了?我看你悶悶不樂的?趕緊說出來讓我樂嗬樂嗬。”
老郭白了他一眼,費勁擠出一個非常牽強難看的笑臉,眼圈卻不知不覺的就有點發紅了。
緩了一瞬之後,老郭的語氣變得有些悲涼滄桑:“小林,他昨天被判了,今天執行。”
杜蔚國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當即心下了然,所謂的執行,自然就是槍決了。
這個小林,自然就是林榮先了,這個人他是有印象,是個熱血勇猛的好漢子,可惜還是不小心著了道。
杜蔚國其實對小林多少是有點同病相憐的,莫蘭如果是現在被抓起來,他就算不死,估計也得被狠狠扒下一層皮來!
胡斐甚至老領導都夠嗆能護得住他,此一時彼一時嘛,現在風口有點嘿嘿~
至於林榮先的這個量刑是不是有點過重過嚴,這大概就是剛剛老郭的感慨由來了吧。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點不近人情但是法不容情,泄密雖然不是他的本心,但是造成的結果確實足夠嚴重惡劣!
杜蔚國沒有說話,老郭此時自嘲的笑了一下,語氣越發悲愴:
“嗬!小林他今天被執行了,可是他的愛人卻被軟禁起來了,真正的罪魁禍首,好吃好喝好招待!小杜,這聽起來是不是非常諷刺?”
杜蔚國此時也是眉頭緊蹙,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丫的,這個情況確實讓人感覺有些氣短胸悶!
如同一口氣狠狠的壓在了胸口之間,如鯁在喉,燥鬱難平!
而且,很顯然促成這個結果的人,和指責杜蔚國是屠夫的,大概率應該就是一群人。
老郭此時拍了拍杜蔚國的肩膀,聲音平靜語氣莊重:
“小杜,我知道你心中委屈,意氣難平,甚至你想急流勇退,韜光養晦,這些我都能理解。
隻是你萬萬不能失了胸中的那口鋒銳之氣,也不要質疑我們的信念!小杜,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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