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蔚國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中卻唏噓不已。
滬城的唐專家嘛?之前在滬城打過交道,他是一位頂尖的腦外專家,外號唐一刀。
不過即使是他,麵對采玉這種情況,恐怕也是力有不逮,之前閻王小隊遇襲,還有兩個兄弟至今都躺在滬城的病床上,沒有醒來。
楊采玉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是醫學範疇的問題,解鈴還須係鈴人,估計還得依靠超自然的力量,才有希望。
又閒聊了兩句,杜蔚國熄滅了煙頭,站起身體,下了逐客令:
“行了,我準備出門了,你們也趕緊回去吧,最近咱們5處放假,你們老實在家休息兩天,彆惹事。”
唐阿紅也起身:“哦,頭,那您自己多注意身體。”
郭芙卻坐得穩穩的,語氣幽幽的:
“你先走吧,我再幫我收拾收拾屋子,家裡落了一層浮灰,屋子裡好多天都沒有生火,牆都已經返霜了,得燒透了才行。”
郭芙此刻,儼然一幅女主人的姿態,杜蔚國臉色有點陰沉,多少是有點來氣。
好在唐阿紅福至心靈,已經反應過來,連忙打著圓場:
“對,對,頭,您先走吧,我和郭芙一起幫著收拾一下。”
此時此刻,杜蔚國心中煩躁,也不想和郭芙繼續嚼牙,默默的回到臥室,換了一身厚衣服,簡單的收拾出一包行李,就出門了。
杜蔚國才剛一出門,就看見老雷,狗剩,還有巴特,白音,瀚文都從老雷家裡竄了出來。
就連幾條大狗也都是利箭一般湊到了他的跟前,搖頭擺尾,熱情得不得了。
“頭,頭,您沒事吧,你這拎著包是乾啥去啊,頭~”
大家夥都是滿臉焦急擔憂之色,杜蔚國胸中翻騰,朝他們擺了擺手,摸了摸賽虎的大腦袋。
壓住情緒,儘量用最平靜的語氣說道:
“沒事,我現在去醫院看護采玉,你們先消停的在家休息幾天,後續工作,等胡司通知就好,老雷,最近處裡的事情,你多操操心。”
“好!”
老雷的眼睛當中雖然滿是擔憂,心中憋著千言萬語,不過也隻能應答這麼一聲而已。
“對了,瀚文,你過來,我和你說點事情。”
杜蔚國把瀚文叫到跟前,悄悄的耳語了兩句,瀚文麵色沉穩的點了點頭,語氣鄭重:
“我明白了,頭,放心吧,一定辦妥。”
“嗯~”
杜蔚國拍了拍瀚文的肩膀,沒有繼續再說什麼,朝著老雷,巴特,白音擺了擺手:
“行了,我先去醫院了,外邊冷,你們趕緊進去吧。”
杜蔚國說完之,就大步朝著月亮門走去。
才剛一出門,就看見兩個小同誌正穿著軍大衣,帶著棉帽子,目不斜視,筆直的站在門外。
這麼大冷的天,他們的臉都被凍得通紅,帽簷和眉毛上都掛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杜蔚國並不認識他們,但是很顯然,他們卻是認識杜蔚國的,而且還很尊敬。
一看見杜蔚國出來,兩個小同誌眼中滿是激動,眼神鋥亮,馬上脫掉手套,神情肅穆的敬禮,聲音洪亮:“首長好!”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這兩位小同誌都是老郭的麾下,他們和杜蔚國在外圍配合過幾次,遠遠的見過。
對於戰功赫赫,大名鼎鼎的杜閻王,這些年輕人心中都是無比崇敬的,私下裡都奉為偶像。
而且他們接到的命令,也是保護杜蔚國,並不是監視囚禁之類的,所以,兩個小同誌見到了偶像,自然無比激動。
杜蔚國心中暗自歎息一聲,語氣沉穩:
“兩位同誌,我馬上就要去醫院看護妻子,然後就住在醫院,近期都不會回來了,天這麼冷,你們都撤了吧。”
兩個小同誌頓時麵露難色,顯然這個事情,他們根本就不敢也不能決定,杜蔚國無奈的皺眉搖頭,也不想繼續為難他們。
“行吧,那我登記備報一下,然後你們趕緊把這個情況上報,。”
兩個小同誌頓時如蒙大赦,連忙點頭,其中一個從挎包裡拿出登記本,又從懷裡掏出還溫熱著的鋼筆,小聲說道:
“多謝您了,杜處長。”
四合院門口,停著杜蔚國的吉普車,由於太久沒開,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和雪。
杜蔚國才剛剛想去拉開車門,就聽見了一聲汽車的喇叭聲:“滴!”
一台黑色的伏爾加轎車,從帽子胡同的儘頭開了過來,慢慢的停在了他的跟前。
胡斐的秘書,吳澤民同誌,動作麻利的推開車門,從駕駛室走了下來,語氣客氣:
“杜處,您這是要去哪啊?我送您過去。”
看見吳澤民,杜蔚國頓時眉毛緊皺,眼神一凝,心裡有點翻騰。
郭芙這小丫頭還真是說的還真沒錯,杜蔚國他是真的被軟禁了,而且規格極高,行動自由,但是24小時全天候貼身跟隨。
“杜處,您快上車吧,我開了15年的車,咱們四九城的路也熟,無論您要去哪,保證又快又穩。”
吳澤民滿麵春風,語氣親熱,而且姿態擺得很低,要知道,人家吳大秘,也是副處級的乾部。
況且宰相門前七品官,而他還是胡斐的心腹,如此屈尊降貴,給杜蔚國做專職司機,排麵絕對杠杠的。
再說了,伸手不打笑臉人,杜蔚國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心中感慨,好家夥,好大的陣勢啊。
上了車之後,杜蔚國語氣揶揄的調侃了一句:
“吳大秘,居然連您都親自下場了,看著我,是不是過於大材小用了?”
吳澤民發動了汽車,淡淡的笑了:
“說真的,能給你杜閻王開車,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光,杜處,您是蓋世英雄,我心中無比敬仰。”
“哈!”
杜蔚國頓時就被他逗笑了,看看,看看人家吳大秘這說話的水平,胡斐這老賊就是拍馬也是追不上的。
他除了吹胡子瞪眼就不會彆的了,要不然就是狗急跳牆的下九流那一套。
“吳大秘,您這可就是捧殺了,不過這麼麻煩您,還是多謝了。”
吳澤民開車非常穩,他的語氣也很穩,不徐不疾的:
“杜處,我可沒捧您,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公道自在人心,我來送您,也不是監視,而是更加方便您的出行。”
吳澤民說話含蓄,但是杜蔚國卻聽出了言外之意,他的劍眉輕挑,眼神吞吐,並沒有說話。
吳澤民注視著前方,目不斜視,聲音很輕,但是一字一句卻很清楚:
“杜處,我知道您的心裡苦,胸中一團烈火熊熊燃燒,可是,胡司也苦,他心裡的那團火,未必就比您差。”
一聽這話,杜蔚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低垂眼瞼,依然沒有接茬,吳澤民語氣依然平靜,穩的可怕:
“杜處,立場不同,角度自然不同,需要考慮的事情也不同,你尚且需要顧及身邊之人,投鼠忌器,何況胡司?
杜處,處於胡司當下的位置上,他真的已經竭儘所能了,這到底是不是我的詭辯,你自有定論,我言儘於此。”
響鼓不用重錘!
投鼠忌器,這個詞就已經足夠咂摸了。
過了很久,杜蔚國慢慢的才抬起眼睛,深深的看了吳澤民一眼,這,也是個人才啊!
果然,不能小覷天下英雄。
“吳大秘,受教了,我最近都會住在醫院,肯定沒有其他行程,不用勞心了,我家裡的這些同誌,也都收了吧~”
杜蔚國語帶雙關,吳澤民收到了保證,嘴角也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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