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密林之中,某處地下的隱秘基地,一間類似會議室一樣的房間。
燈火通明,牆上有一麵金色黑底的龍形圖騰,在燈光的映照下,華光大放,仿佛要破牆而出。
幾個人正圍坐在一條長桌麵前,神色各異,一言不發,氣氛略略有些沉悶。
居中坐著的,是一個滿頭銀發,相貌嚴肅,眼神陰蟄的老者,他抬眼掃了一下下首的眾人,張嘴說了話:
“這次把你們緊急召集回來,因為我收到了可靠的消息,四九城的那個閻王,3天前在保山地麵失蹤了,大概率是金蟬脫殼奔著三角地來了。”
老者的聲音平穩,語氣淡然,不過此言一出,下首的眾人頓時目光閃爍,隱晦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依然沒人說話,安靜的有些壓抑。
老者的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惱怒,低頭掏出煙袋鍋,慢條斯理的裝著煙絲,隨即劃了一根火柴點著了煙袋。
“呼~”
老者長長的吐出煙氣,語氣幽幽的:“都說說看,有什麼想法,囚龍,你先說。”
老者的左邊下首是一個50歲左右的乾瘦半大老頭,相貌普通,臉色黝黑,如同地頭種地的老農似的。
他就是囚龍了,被點了名,小老頭砸了砸嘴:
“會首,這個勞什子的杜閻王不過就是個厲害的神槍手,靠一雙毒招子,難道他還能敵得過千軍萬馬不成?”
“嗬!千軍萬馬?在哪?最近昆擦和羅蠻子打得不可開交,老大今天跟他們借兵,都被拒絕了。”
桌尾處,一個身材格外瘦小,容貌猥瑣的漢子,冷笑一聲,陰惻惻的插了一句。
一聽這話,囚龍眉頭皺了一下眉頭,朝銀發老者投去了詢問的目光,老者狠狠的剜了那個猥瑣漢子一眼。
“鴉龍,你給我閉嘴!”
老者嗬斥了一句,瘦小的鴉龍頓時縮了一下肩膀,露出討好的訕笑,老者隨即語氣沉穩的解釋了一下:
“我今天確實聯係過昆擦他們,我說咱們八佰龍想練習新戰術,請他們派兵配合一下。
不過他們兩邊最近衝突升級,摩擦不斷,兵力不足又擔心折損,就都委婉拒絕了。”
囚龍老於世故,瞬間會意,笑了笑,語氣輕蔑:
“這群鼠目寸光的憨皮軍頭,就讓他們狗咬狗吧!會首,等他們兩敗俱傷,咱們就把他們一勺全燴了。
到時候,會首您就是這三角地的唯一主人,開國立號,咱們就是從龍之臣,怎麼也得封個一品大員吧?”
囚龍這馬屁拍的老者心中極其舒坦,眉頭都展開了,不過嘴上卻假意斥道:
“囚龍,你也都一把年紀了,怎麼說話還是沒遮沒攔的,彆胡扯,抓緊說正事。”
囚龍嘿嘿一笑,也不氣惱,挺直了腰杆,語氣豪邁:
“會首,根本就用不著那些廢物軍頭的烏合之眾,我老頭子在叢林之中就有千軍萬馬,管教那個勞什子杜閻王有來無回。
呸!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還敢叫閻王,我特麼還太上老君,如來佛祖呢!”
囚龍信誓旦旦的放著狠話,雖然有點胡吹大氣的嫌疑,但是老者的臉色還是變得好看起來,這話聽著提氣!
此時,右手首位,一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輕輕的推了一下眼鏡,語氣平和的說道:
“會首,您說,這個杜閻王是3天前在保山地麵失蹤的,保山城距離咱們的營地直線距離600多裡。
如果從騰衝走,晝夜趕路,也得7天,從德宏走,最少也要5天,也就是說,我們還有至少2天的準備時間?”
他說話條理清晰,不緊不慢,老者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眉頭愈發舒展:
“嗯,沒錯,鬼龍,這期間,他還得越境,還得修整,所以我們的準備時間隻多不少。”
鬼龍點點頭,語氣沉靜:
“會首,囚龍前輩的本事,在叢林之中當中確實是可當千軍萬馬,相當於十麵埋伏,飛鳥難渡。
咱們在地上還有幾十精銳好手,他們可以死兩次,配合熊龍的火力,鐵龍,鴉龍的近身攻擊,鬼神辟易。”
鬼龍停頓了一下,眼鏡片折射出一絲寒芒:
“如果再把馬龍和魅龍叫回來,配合會首的精神控製,隻要這個杜閻王被控製住哪怕短短一瞬,也必然十死無生!”
鬼龍是八佰龍的軍師智囊,一番羽扇綸巾,排兵布陣,瞬間就布下了三重防線,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當當,萬無一失。
老者眼中精光大盛,老懷大慰。
“哈哈!好!鬼龍,你真不虧是咱們八佰龍的小諸葛,馬龍和魅龍明天一早就能回來,咱們就張網以待!”
翌日,清晨,天色才蒙蒙亮,德萊鎮南邊,無邊無際,蒼莽莽的原始熱帶雨林。
三角地這一帶,冬天的氣溫其實很妖,和沙漠有些類似,白天幾十度,如同熔爐一樣,晚上卻隻有幾度,冷的好似冰窖。
妥妥的冰火兩重天!
昨天晚上尤其的冷,臨近天亮的時候,由於冷熱的劇烈交替,這片雨林之中起了大霧。
如同白煙一樣的濃霧,黏膩膩的遮天蔽日,籠罩了整片雨林,能見度甚至都不足五米。
即便是杜蔚國超人視力,也就勉強能看清前方20米左右。
這見鬼的大霧,嚴重的遲滯了他的行進速度,根本就無法辨彆方向,一個多小時,才勉強推進了不過幾裡的路程。
佛曉突襲八佰龍老巢的計劃,直接胎死腹中,突襲不成,就隻能改成強襲了,淦!
此時,一隻山貓從大樹上一躍而下,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鋒利如刀一樣的爪牙,朝著杜蔚國的脖狠狠抓了過來。
“哢吧!”
山貓的脖子發出一聲脆響,杜蔚國的大手後發先至,一把就捏住了它的脖頸,乾淨利索的扭斷了。
大山貓瞬間眼神渙散,身體如同無骨一樣的癱軟下來,杜蔚國滿眼都是厭惡,隨手就把它扔到了一旁。
拍了拍手,杜蔚國語氣異常不耐煩的抱怨道:
“胡大,你不是狐仙嗎?你不是可以通過血脈壓製這些野獸嗎?怎麼這些畜生敢主動攻擊我?”
一聽這話,一直老老實實趴在杜蔚國後背背包上的大狐狸頓時就翻了一個白眼。
真特麼是醉了!你這算不算是拉不出屎來賴茅房啊?自己心情不好,拿我當出氣筒?
不過大狐狸還是語氣悶悶的解釋了一句:
“它們都是智力低下的野獸而已,隻會尊從本能行事,根本都感應不到我的威壓~”
“切!還威壓呢,狐仙大人,您既然那麼神通廣大,能不能勞煩您收了這漫天的大霧?”
杜蔚國嗤笑一聲,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譏,大狐狸被氣得夠嗆,都恨不得朝他的後腦勺狠狠的來上一爪子。
丫的!
老娘要是會這行雲布雨的神通,還用看你這小崽子的臉色嗎?,直接一爪子就撓死你!
大狐狸生了悶氣不說話了,杜蔚國也不說話,悶著頭又朝前走了一段路程,異常煩躁的踢飛了地上的一塊石頭,表情頹廢的停下腳步。
把背包連同大狐狸一起卸了下來,靠在一塊石頭上,從衣服兜裡掏出兩根雪茄。
一起點著之後,遞給大狐狸一根,自己一屁股坐在大石頭上,悶頭抽著雪茄,一聲不吭。
大狐狸用爪子抱住雪茄,美美的抽了一口,歪著腦袋,語氣揶揄的問道:
“怎麼不走了?你剛剛不是說兵貴神速,要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措手不及嘛?”
杜蔚國重重的吐出煙氣,語氣忿忿不平,罵罵咧咧的:
“我特麼走個屁啊?這該死的大霧,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老子都特麼迷路了~”
“咯咯咯~”
看見杜蔚國吃癟,大狐狸頓時就笑得好像要下蛋的小母雞一樣,樂不可支。
杜蔚國狠狠的剜了它一眼,才剛要張嘴嗬斥,突然大狐狸扔掉了爪子裡的雪茄,嗖的一下子就竄掉了杜蔚國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