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還真不是完全演出來的,要知道,東瀛的曆史總長度也不過才區區2000多年。
拚曆史,華夏隨便的一座城,就足以做東瀛的祖宗了。
“先生,我聽說華夏幅員遼闊無比,風景錦繡如畫,咱們什麼時候有機會去看看嗎?”
神舞此刻也靠了過來,她比神樂的性格深沉些,問得問題也足夠深度。
而她的問題,恰似最鋒利的尖刀,一下子就刺到杜蔚國的心坎,讓他胸中翻湧起無限思緒,感慨萬分。
華夏,四九城。
這座灰撲撲的,古老的,滄桑的,仿佛長年都縈繞在霧靄中的城市,是他魂牽夢繞的地方。
鄉愁啊~
每每午夜夢回時,杜蔚國總會記起那個成天雞飛狗跳,沒個消停時候的四合院,甚至還有點懷念。
原來膩歪的不行,現在想想,都是他求而不得的人間煙火氣。
難以想象,杜蔚國如果突然出現在四九城,會是怎麼樣的一番景象?
以他現在恐怖的威懾力,有沒有可能直接影響到時局,進而改變華夏的現狀?
不過,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就被他硬生生熄滅了,他現在是肯定不會回去的。
郭漢鴻,王離他們的血仇還沒報,國寶也沒追回,老雷,狗剩更是生死不明,大概率已經死在天竺哪個不知道的荒郊野嶺了。
追根溯源,他們都是被杜蔚國牽連而殞命的,在這種情勢下,杜蔚國沒臉,也不能回去。
“先生~”見杜蔚國目光遙遠的愣了神,神舞輕聲喚了句。
“哦,當然有機會。”杜蔚國瞬間回神。
“華夏遼闊,北方還是大雪紛飛的時候,南方卻已經鳥語花香了,百裡不同風,千裡不同俗。
華夏不僅山河壯麗,美食更是冠絕天下,一天吃一樣,可以十年都不重樣,到時候,我領你們吃個遍。”
“好。”神舞她們的眼中露出向往之色,心馳神往。
“先生,那邊正好有家中餐廳,我們要不要過去吃頓午飯?”
椎名翔太突然指著不遠處的一條小路,輕聲建議道。
他的性格雖然相對單純,但是一點都不笨,相反心思很細膩,非常擅長揣測眼色。
他敏銳的察覺到,老大這是思念故鄉了。
“好。”
杜蔚國朝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大概幾百米開外,有條僻靜的土路。
路邊有家門臉還算利落的餐館,門口掛了兩個幌子,牌匾是用中文,英文,阿拉伯文三種文字標示的。
店名簡單粗暴,就叫中餐廳。
這會正好是飯口時間,可是店裡空空蕩蕩的,除了兩個發呆的夥計,連個人影都沒有。
看見杜蔚國的樣貌,一個年齡大概15,6歲,看起來挺機靈的小夥計連忙迎了過來。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杜蔚國,眼神很驚喜,試探著用漢語問道:
“先,先生,您,您是華夏人?”
這個小夥計的口音很古怪,饒是見多識廣的杜蔚國居然硬是沒聽出他是哪裡人。
他的相貌也明顯的中東這邊人的相貌,隻隱約還能看出一絲華夏血統,應該是混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混血。
杜蔚國不由有些好奇:“嗯,我是華夏人,你呢?從哪來的?”
一聽杜蔚國是華夏人,小夥計頓時樂了,表情變得十分興奮,小嘴吧嗒吧嗒的,機關槍似的。
“哈!您果然是華夏人,先生,我叫鄺文,是從伊斯蘭堡來的,阿爺說我們的老家在肅州,您呢?您是哪裡人?”
“伊斯蘭堡?肅州?”
杜蔚國的眉頭輕挑,略感意外。
伊斯蘭堡是巴幾斯坦的首府,而肅州應該是華夏甘省的酒泉市。
這兩個地方相距幾千公裡,中間還隔著無儘的荒漠,道路崎嶇,幾乎無法通行。
彆說現在落後無比的交通條件,哪怕是後世,都很難通過陸路直接抵達。
“鄺文小哥,你說你的老家在肅州?那你們是怎麼到伊斯蘭堡的?”
此刻,從後堂走出來一個滿臉風霜之色的中年人。
他也是個混血,不過他的華裔特點非常明顯,黑發黑瞳,漢語也更流利,帶著濃烈的西北口音。
“先生,90年前,我們祖上曾追隨左公,從英吉沙爾追逐叛軍,一路追到了赫紮拉,後來因為傷病,留在伊斯蘭堡娶妻生子,輾轉至今。”
“左公?祖上曾參與過收服疆省之戰?”
因為過於詫異,杜蔚國的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幾度。
大清朝統治華夏近300年,昏聵無能了200多年,其中做得最提氣也是最牛皮的一件事。
就是收服疆省,奪回了100多萬平方公裡的遼闊疆土,僅憑這一件事,左宗棠就稱得上一個公字。
而這些當年追隨他參與過此戰的軍士,也都稱得上英雄。
中年人的表情肅穆,抱拳朝西北方向虛虛的拱了拱手,語氣鄭重:
“正是,家祖鄺禮忠,原左公麾下,羅瑞秋將軍標下,健銳營協辦守備,從肅州出發,經哈密一路打到了英吉沙爾!”
好家夥,守備應該是五品武官了吧,放在現在,起碼是個旅長,也算官宦之家了。
杜蔚國暗暗咋舌:
“原來是英雄之後,還是出身名門,失敬失敬!鄺老哥,那你們怎麼又來了利雅得?”
“唉~”聽到這個問題,他忍不住長歎一聲,打開了話匣子:
“還不都是因為該死的戰爭~~”
這個中年人叫鄺廷瑋,他們鄺家的故事其實蠻簡單的。
二戰時期,彼時還隸屬英屬殖民地的巴幾斯坦雖然沒有直接參戰,但是,當時英屬的天竺師倒是沒少忙乎,足跡幾乎遍布全球。
鄺廷瑋出身武將世家,從小耳讀目染,一直都崇尚並緬懷著祖上的榮光,向往金戈鐵馬。
他老爹比他更嚴重些,都有點半瘋魔了。
所以,本著功名馬上取,富貴險中求的原則,當天竺師開始募兵的時候,鄺廷瑋他老爹毅然決然的帶著他們三兄弟一起參了軍。
天竺師作為當時日不落手中非常重要的一支力量,正經八本的南征北戰,全球戰場都參與過。
隻不過戰鬥力嘛,嗬嗬,不提也罷,事實證明,三哥的極限也就能當個巡警。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當時,鄺廷瑋一家四個男丁都被編在了一個營頭裡。
他老爹還因為頗有威望,同時也頗有資財,還被任命為了少尉排長,他們幾兄弟也都是上士班長。
39年,經曆了3個月的集訓後,躊躇滿誌的鄺家父子雄赳赳,氣昂昂的越過紅海,去了北非戰場。
結果好死不死的,首仗就遭遇了沙漠之狐隆美爾麾下最精銳的21裝甲師。
然後毫無懸念的當場就被打崩,差點全軍覆沒。
鄺廷瑋他們父子四人,當場就嘎了兩個,隻剩他和老爹,後來,潰逃的路上,就隻剩他老哥一個了。
後來,勉強撿了一條命,逃回吉達港的鄺廷瑋,在重新整編的時候,非常無恥的做了逃兵。
不過他也不敢回家,隻能輾轉跑到利雅得當了黑工,一窩就窩了好幾年。
直到戰爭結束,他才敢偷偷返回伊斯蘭堡,不過早已物是人非。
家裡男丁全沒了,隻剩了一群孤兒寡母,連個帶把的都沒有,又是在亂世的背景下,怎麼可能平安?
好在鄺廷瑋他老娘倒是個厲害又有決斷的。
果斷的割肉,舍掉了大部分家財換來了平安,這才勉強保持了全須全尾。
不過,家裡的女眷下人,該跑的也跑得差不多了,其中就包括鄺廷瑋的媳婦。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他在利雅得這邊,已經重新成了家,還找了女人,連孩子都有了。
當時,巴幾斯坦貧苦,沙忒富庶,於是鄺廷瑋就帶著一家人來了利雅得,開了這家中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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