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好,衛斯理先生,請問你是~”
阿提夫還想套套瓷,可惜杜蔚國連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直接打斷,語氣冷肅的命令道:
“阿提夫是吧?馬上調3個連,還有全部的軍犬下來,然後順著這三條通道,逐尺逐寸的搜索,不可以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呃~是!衛斯理先生。”
阿提夫是個有眼色又懂做事的,略微的怔愣了一瞬之後,馬上乾脆的回了一聲,態度非常到位。
“等一下!”
阿提夫才剛準備通過部下背著的步話機呼叫地上指揮部,就被杜蔚國叫住了。
“除了下到溶洞的人手,其他人全部撤出山區,立刻退後至少3公裡,遠距離包圍並封鎖整座拉格雷夫山。”
“記住,不許任何人離開,也不許任何人靠近。”
杜蔚國的聲音雖然清冷平靜,但是卻難掩其中隱含的肅殺冷酷之意。
此刻,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雷納德手裡這顆大菠蘿,用不了多久,大概率就要在拉格雷夫山的地底溶洞中爆開了。
無人的山區,還是地下溶洞,輻射擴散傷害可以降到最低,已經算是最最理想的狀況了。
離境之後,杜蔚國見多了屍山血海,早已磨練的心若盤石,甚至現在都已經有了點視人命為草芥的意味。
不過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但凡有可能,他還是希望能少些無辜之人因為他而波及喪命。
不過一聽他的命令,阿提夫頓時瞳孔地震,臉色大變。
作為王牌師麾下最精銳的獨立偵察營營長,阿提夫當然不可能是什麼泛泛之輩。
彆的不說,最基本的敏感度還是有的,他瞬間就意識到了杜蔚國的言外之意。
雖然不清楚正在追蹤的目標,具體的身份是什麼。
但是用腳趾頭想,值得如此大動乾戈,連近衛軍都調動了,必然是極度危險的人物。
或者能造成大範圍傷亡,又或者手頭攥著什麼不得了的可擴散性危險武器。
執行任務之前,阿提夫就做好了心理建設,心裡也有了一些猜測,很有可能,他將要麵對是什麼陰毒詭譎的生化武器。
不過杜蔚國的說法,卻讓他有了極其不好的預感,脊背發涼。
“衛斯理先生,請問,我們是否需要佩戴防毒麵具?”
阿提夫是個聰明的也有些急智,馬上就試探著問道。
“唉~”
杜蔚國暗暗的歎息了一聲,這種一言而決他人生死的滋味,其實是不太好受。
略作思索之後,杜蔚國還是決定據實已告:
“阿提夫,我們現在正在追索的目標,手裡掌握著毀滅級彆的武器,一旦引爆,整個拉格雷夫山,乃至小半個光明山都會瞬間夷為平地。”
杜蔚國的聲音很輕,也並沒有直接說出大菠蘿這個詞。
但是毀滅級彆的武器,還有引爆這兩個關鍵詞,以及他對於威力的具體描述。
還是讓阿提夫秒懂了。
當今世界,能瞬間摧毀一座山脈的武器,有且隻有一種。
“呃~呃~”
阿提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瞳孔也不受控製的劇烈收縮,嘴唇不斷的張闔,卻久久都沒能發出聲音。
任誰也無法心平氣和的甘心赴死,並且還要直麵足以毀天滅地的大菠蘿。
杜蔚國心中理解,所以也沒催促,點了根煙,靜靜的等著。
足足抽了大半根煙,阿提夫的瞳孔才重新恢複焦距,並逐漸變得炯炯有神。
他的聲音雖然止不住的發顫,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明白了,衛斯理先生,我馬上就聯絡地麵指揮部。”
一邊說話,他一邊朝手下走去,顯然是要通過步話機聯絡。
杜蔚國有些詫異:
“怎麼?你不上去?阿提夫,如果距離足夠遠,跑得也足夠快的話,還是有生存幾率的。”
阿提夫扭頭看了一眼大胡子等幾名手下,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嗬嗬,這麼大的行動,這麼艱巨的任務,總要有人在現場指揮嘛。”
說到這裡,他又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中校肩章:
“再說了,我可是獨立偵察營的營長,如果兄弟們都沒了,我又怎麼好意思獨活?”
長長呼出一口濁氣,阿提夫幽幽的最後陳詞總結道:“所以啊,我當然要跟兄弟們在一起。”
雖萬千人逆之,吾往矣!
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精明,還有些油滑,骨子裡鐫刻著官僚氣的阿提夫,居然還有這種甘願赴死的崇高覺悟。
果然草莽之間英雄無數,不可小覷天下人!
不過現在形勢急迫,杜蔚國也隻是略微感慨了一瞬,就壓下了這些紛亂的念頭。
“行,那你就趕緊跟地上聯絡吧,對了,記得保密。”
或許是覺得自己表現得過於冷漠了,杜蔚國彈碎煙頭又補了一句:
“阿提夫,等下,我會走在最前排,但凡有一線可能,我都會儘全力,不讓這顆大雷響了。”
一聽這話,阿提夫也不由動容:“謝謝先生,拜托你了。”
此時此刻,距離這裡直線距離還不到2公裡,一處狹窄逼厭,連絲光線都沒有的小溶洞裡。
“呼,呼,呼~”
黑漆漆的山洞裡,不斷回響著拉風箱一樣粗重的喘息聲,猶如什麼怪獸正在暗處蟄伏著。
“帕克,洛基還沒回來嗎?”
良久,喘息聲才慢慢平緩下來,取而代之是雷納德猶如刮鐵般的嘶啞嗓音。
“沒有。”黑暗中有人回複道,聲音低沉。
“傑森他們呢?”雷納德又問。
“他們帶上去前麵設伏攔截了,boss,我們現在已經被圍死了,如果放棄這個累贅,或許還有機會脫身。”
雖然在竭力的保持著平靜,但還是不難聽出他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難掩的怨氣。
回話的人叫帕克·羅伯特,雷納德的鐵杆追隨者之一。
這家夥原本是一名天才的外科醫生,出身哈佛醫學院,26歲就拿到了博士學位,進到了花旗最頂尖的霍普金斯醫學研究所。
隻不過這家夥是個天生的變態,對人體解剖以及生物改造有著近乎病態的癡迷。
最開始的時候,帕克還隻是利用職務之便,在屍體上偷偷的做實驗。
後來變本加厲,開始在病患甚至是孕婦的身體上進行各種活體實驗,被研究院辭退後。
離開研究院之後,已經病入膏肓的帕克,居然發展到綁架擄掠無辜者進行實驗。
不過紙裡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後來東窗事發,他還是被發現並抓捕了。
帕克這家夥聰明的緊,特意選在沒有死刑的北達科他州犯案,結果按照當地法律,被判了145年監禁。
福禍相依,也是因為被判刑,才讓帕克入了雷納德的青眼,直接把他從監獄裡撈了出來,並招募到了麾下。
瘋子遇到了變態,這兩個家夥簡直就是一拍即合。
雷納德給帕克提供了得天獨厚的研究條件,近乎無窮無儘的實驗體,活的,死的,男女老少,應有儘有。
帕克也不負雷納德期待,那個針對能力者也有效的特殊興奮劑,就是他一手鼓搗出來的。
現在,帕克口中的累贅,就是擺在雷納德身邊,一個偌大的鐵箱。
裡邊裝得自然是那顆英吉利製造的,當量25萬噸的大菠蘿。
得益於技術手段的不斷進步,這顆大菠蘿的重量並不大,隻有45g公斤,這才能一路帶在身邊。
“嗬嗬~”
聽到帕克的抱怨,雷納德意味不明的輕笑,隨即有些吃力的抬起手,下意識的撫摸著胸膛上凸起的金屬儀器。
這是大菠蘿的起爆器,跟他的心跳鏈接在一起。
“彆亂動,傷口才剛剛開始凝血,再崩開了你必死無疑,我也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