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軍師望著撲倒在地,已翻轉過身看著他的李言,陰陰暢笑。
“嘿嘿嘿……,你能跑得掉麼?再如何,你都是一樣的結果,或者說是下場!”
看著李言一言不發,冷漠的眼神,他稍一思量又道。
“隻是我不明白,你是如何發現我要對你不利的?而你又是如何逃離洪林英之手的?”
李言看著他,拖著一隻腿緩緩後移身體,此時那裡已是血流如注,隻是這小一會,便已順著褲角染紅了一地。
他艱難地扶著身旁的樹杆,慢慢地支撐站起,爛縷的黑袍下擺也沾出了黑黑一片腥紅。
李言突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衝著季軍師咧嘴一笑。
“嘿嘿嘿……當然是師兄留下的線索告訴我的;洪元帥不放我乾嘛?他的目標是你非我!”
季軍師一愣,他一時之間沒聽明白,覺得李言話中有問題,但是短時間內他卻未想到問題出在哪裡。
就在季軍師一愣神的瞬間,李言忽地在自己所扶大樹上猛地一拍,口中低吼一聲。
“那便一起死了吧!”
季軍師思維還停留在李言上一句話中,忽見李言麵目猙獰,一掌就拍在了樹乾上。
他還未弄清李言要做何事,便覺腦後惡風生起,立即暗叫一聲不好,他無論如何都未想到,李言竟然在此還有設伏。
這裡可是距離之前設伏地方足有一裡之遠,這可是他萬萬不曾想到的。
當下,也來不及轉身,全身靈光一閃,雙手不停向身後連連揮出,緊接著就聽“嘩啦啦,噗噗”之聲作響,接著一聲悶哼發出。
突然傳的巨響,在深夜裡,讓剛剛才又落回樹梢的一些鳥雀,再次紛紛驚飛向夜空彆處。
李言一掌拍在樹乾後,再次借力滾向了一邊,耳中就聽一陣亂響和一聲粗重的悶哼,待他再次翻身抬起頭時,看到了讓他心涼的一幕。
此時的季軍師相當狼狽,可以說是有些淒慘,身上黑袍被割裂了十幾處,左臂被二根約有手指粗細的尖硬木刺透臂而過。
木刺尖上還帶上一些彎彎曲曲黑色的東西,那是人體的筋脈!
但讓李言心涼的是季軍師竟然還活著,胸膛不斷起伏中,用吃人的目光正死死盯著自己。
黑亮泛著紫色的臉上,因為劇痛原因不時抽搐一下,然後一步一步向李言走來。
“你真的好,真的很好,竟能接連二三地算計到我!好,真……好!”
他邊走邊一字一頓地說道,手肘部的血如幾條水線正向外噴灑。
季軍師身後是一片木屑和殘斷的木枝,原本襲向他,七八排綁在一起的密密木刺,卻被他剛才向身後揮出的風刃切割得七零八落。
但倉促之間,他也隻是護住了後心與後腦,沒能全部擊散,有二根尖銳木刺瞬間穿透了他的左臂,帶出了裡麵的青筋,卻不知傷了骨頭沒有。
但至少目前來看,季軍師是很難使用左手了,即使以後養好了,以他目前的法力都不一定能恢複到完好如初。
這是一種獵人常用的捕捉大型妖獸的陷阱“木排刺”。
用堅硬枝乾削成一根根底部有成人手指粗細,頭部尖銳成利錐狀的木刺,再把這些尖銳木刺嵌釘入一根粗木上,形成一個類似狼牙棒的東西。
然後再把這樣的七八根“狼牙棒”一並綁在一個大型木架中,懸於兩樹之間,一端用絞繩繃緊樹乾。
絞繩另一端結一活,扣係於某處,當絞繩被外力觸及時,活扣瞬間崩開,木排刺就會呼嘯間而撞出,通常它前方兩三丈範圍都在其攻擊範圍之內。
但它也有個缺點,就是為了不影響到木排刺自身撞擊路線,加大慣性,通常都是半懸於空,離地一兩尺距離,若是瘦小動物,隻需一伏地,便隻能從其頭頂呼嘯而過了。
可是季軍師卻被李言話語給迷惑了,不知他話中何意,正在思索間,促不及防。
再加之他以前都是在深山尋仙,遇到的要麼是妖獸,要麼是修仙者,凡人獵戶去了,不要說設陷阱了,還沒深入多少裡,便做了腹中食,劍下鬼了。
最後,季軍師萬萬沒想到李言如此狡詐,亡命中的他還能在不同地方設伏。
可憐一個俗世中的武林高手,修仙界中已初入門堂的修仙者,卻因此著了道。
李言用手肘撐起身體,半仰著臉。
“嗬嗬嗬……還真是可惜了!”
“看不出你一個半大孩子,如此詭計多端,不知你還有多少手段?讓為師再見識見識,如何?”
季軍師已走到了李言身前幾步遠,這才停住了腳步。
直到此時,他才抬起右手迅速在自己左手肘、臂處連點了幾下,頓時便沒有鮮血再灑下了。
“這下,真的沒有了!”
李言半支撐著身體,這時的他已經平靜下來,竟然輕笑起來。
隨著李言的輕笑,季軍師卻是向左右看了起來,運足目力仔細打量李言周邊附近良久後,才又緩步走近。
他剛一走到李言身前,突然間動手,在眼花繚亂中右手連連點出,待他動作停止後,李言已仰麵倒下。
“這樣,才是真的沒有了!”
季軍師站在樹林裡,看著腳下仰麵倒地的李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