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僅僅隻是戒備提防,而沒有再起殺意,一來是介於自身狀態,不宜再動殺心;二來也是因知曉了對方身份下,覺得尚不至於到要殺對方的地步。
陳霜華臉色冰冷的望著陸風,手中數道凜冽寒芒暗自凝斂,隻待紀蘭珺一聲令下。
但一連又行進好幾步下,都不見紀蘭珺有任何動靜。
待要開口征詢。
紀蘭珺的聲音這才緩緩響起,但卻不是衝著她,而是喊向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陸風,“給我站住!”
陸風一怔,下意識停步。
還以為要於此大戰上一場之際。
卻聽紀蘭珺慍怒喝道:“我與你的恩怨不會就這樣算了!你給我等著!今日羞辱之仇,我定要讓你拿命來洗刷!”
陸風一愣,暗自鬆了口氣,僅是冷笑一聲,也不回應,繼續朝前走去。
“他,他這是什麼意思?”紀蘭珺氣得麵色鐵青,陸風的冷笑輕哼聲她聽來隻覺無比刺耳,猶似再譏諷她不自量力,吃了苦頭還不長記性一樣,讓她腦海莫名的就浮現出了那被抽打的場景,一時間臉色再度漲紅,不知是怒是羞。
陳霜華暗自斂下氣息,出奇的也鬆了口氣。
一旁的孟九襄察覺下,在意道:“沒把握殺那小子?”
紀蘭珺壓下怒火,目光也看向陳霜華。
“僅三成,”陳霜華麵色凝重,“此子頗為古怪,於迷霧穀內他不僅遭我寒針破體,更是挨了我一掌,按理該深受冰魄寒勁摧殘,不死也斷不會好受,可眼下卻同個沒事人一樣,氣息充盈,想來應該有著某類邪異的手段,能化解我那冰魄寒勁,沒了此等手段壓製的優勢下,我僅有三成把握將他殺死。”
紀蘭珺和孟九襄同時一怔。
陳霜華頓了頓,補充道:“他若想殺我,恐至少也有三成把握。”
紀蘭珺驚道,“他,他竟如此厲害的嗎?可他相貌不是才……”
陳霜華搖頭,“邪修又豈能以相貌定論年紀,保不準是某個修煉了駐顏之術的老怪物。”
紀蘭珺心中一揪,於習幽夢的擔憂更甚。
看了眼陸風此前走出的石室,明白習幽夢等人應該正在裡頭休息。
當下示意道:“你們於此等著,我去看看幽夢。”
陳霜華二人見陸風已經走遠,徑直入了一處石室,懸著的心平複不少,並沒有阻攔。
紀蘭珺成功進入石室,瞧見昏死在石床上的習幽夢,臉上驀然浮現濃濃的自責與憂色。
“紀,紀姑娘~”宋文白等人見著來者,不由頓感驚喜。
“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宋文白滿是關切開口:“我們少閣主見著你那求援的信號,可急壞了。”
紀蘭珺滿是驚詫的望著宋文白等人,見一個個真誠不似再開玩笑的樣子,不由狐疑:“那邪修沒同你們講述迷霧穀內發生的事情嗎?”
“說了啊,”宋文白下意識回應。
紀蘭珺心頭一顫。
而後卻聽,宋文白啐道:“不就是遇上了柳沉舟那小人請來的邪陣師,遇上了一些麻煩,害得少閣主墮入幻境受了些刺激。”
紀蘭珺滿是愕然,“他,他是這麼和你們說的?”
說話間,內心竟莫名的閃過一絲感激之色。
“難道不是嗎?”宋文白等人狐疑望來。
紀蘭珺臉色有些不大自在,搪塞了兩句後開始打聽起關於陸風的事情。
聽得宋文白提及,影閣一眾竟屢次受陸風庇護,幸免於難下。
紀蘭珺臉色顯得有些複雜,遲疑間,問道:“你們少閣主與那邪修有什麼特殊關係嗎?”
基於對習幽夢的了解,於迷霧穀出來後,紀蘭珺心中愈發覺得違和不尋常。
按說若真的僅是相識不久的情況下,就算存著信任,理當也不該那般於昏迷前將自己交付才對。
其中定還有著她所不知道的關係存在!
但卻自宋文白等人口中並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回應,均隻道是尋常。
這讓紀蘭珺心中不由更為在意起來。
沒來由的反駁了一句:“若是尋常,那邪修又如何會冒著生命危險,陪幽夢擅入迷霧穀之中救我?”
“這……”宋文白遲疑。
董黎猶豫了一瞬,沉聲道:“是少閣主,那邪修要少閣主事後為他獻上一曲柔舞,如此,他才肯答應出手相救。”
“柔,柔舞!?”紀蘭珺一怔。
隨即臉色唰一下漲紅到了極致。
壓抑在內心的那股怒火殺意再次升騰。
“該死的邪修,竟敢如此脅迫威脅幽夢!”
“我去殺了他!”
紀蘭珺氣怒下轉身便要離去。
“不可~”宋文白連忙攔阻,下意識脫口:“你這樣豈非讓我們少閣主恩將仇報失信於人?”
話落的一瞬,心中驀然浮想,似乎就方才陸風的表現,半字都沒提那個條件,想來可能隻是個玩笑,並沒放在心上。
紀蘭珺驚愣在原地,暗覺宋文白話語不無道理,心中思緒萬千。
良久。
似做了什麼決意一般,眼神驀然變得堅定起來。
一副視死如歸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