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此前的太初魂典篇幅乃是基於靈魂層麵修行的紀要,那麼這最後呈現部分,則關乎著天魂境後息層麵,感應共鳴天道神火的相關表述。
世上感應神火之法千千萬萬,並非每個天魂境修士感應到的神火威勢都如出一轍,也並非每個修士達到天魂境後息後都能成功共鳴天道神火。
饒是如今天榜上的強者,也頂多隻有三四成的人有幸能感應共鳴天道神火。
紀蘭珺聽得陸風絲毫不差的道出,那傲然自信的姿態讓她整個人都不由驚愣在原地,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
事實上。
陸風倒是也沒有這般大的本事,在不曾真正接觸天魂境後息層麵,未曾領會過天道神火下的他,確如紀蘭珺所說那般,於那倉促情景下不可能全部記下。
方才所述,寥寥百字,基本已是他強行記下的全部。
隻因看不慣紀蘭珺那般冷嘲熱諷的引誘,像是他沒有這般功法活不了的樣子,適才佯裝記了全部,有意氣一氣心高氣傲的紀蘭珺。
足足呆愣了好一會兒,紀蘭珺才回過神來,想到太初魂典最後篇章中那些晦澀難懂的修煉奧義,心中有著一股急切勁頭想要詢問一二陸風,想著後者既然能如此短時間內記下,保不準有著獨到的領會之處,或許於她自身的修行有著助益。
但想到彼此的恩怨糾葛,到嘴邊的話語卻怎麼也道不出來,又生生咽了回去。
“就算你全都記下又怎麼樣,”紀蘭珺冷哼一聲,壓下心中的嫉妒與不忿,啐道:“你看去的這部分太初魂典,不過都隻是完整功法的入門篇章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的。”
這次輪到陸風為之驚了一下。
他雖未完全領會,可接觸下也能深深感受到此般功法的非凡。
若真如紀蘭珺所言,僅是入門篇章,那完整的太初魂典該是何等存在,他實難想象。
紀蘭珺見陸風呆滯,嘴角揚起一抹得意。
完整的太初魂典她可沒有,想來應是記載在那古卷軸的另外一部分上。
她此行帶著陳霜華這等衛道盟的頂尖強者闖入聖火冥淵,便是奔著此物來的。
想到這。
紀蘭珺臉色正了正,收起譏諷陸風出氣的念頭,嚴肅道:“若是眼下外頭那座蟲陣真如我所想那般契合著那座陣法,而又是有人在背後圖謀算計的話……那幕後之人,很可能會是古冥族人!”
習幽夢一怔,“不會吧?我們此刻所處的地域,尚處在聖靈族版圖地界,距離那聖隕之地的古戰場還遙隔著不知道多少距離,遠在戰場另一邊儘頭的古冥族人,應該才堪堪能從封禁之地闖出,怎麼可能如此快就跋山涉水的來到了這裡?”
紀蘭珺深感疑慮:“我也很詫異,按說就以往的經驗來看,古冥族殘存的修士就算能闖至這片地界,那也該是在秘境關閉前的最後幾天才能辦到才對,還是一路血殺過來的。”
“隻不過……那古卷軸乃是自古冥族的領地之中尋來的,按說裡頭的陣法,也當隻有古冥族人才可能懂得布置,而且利用毒蟲成陣,一看就非正道手段,與他們傳聞中的行事也較為符合。”
“若不是他們在背後搞鬼,我實在想不到彆的可能。”
“還是著重應對眼下吧,”習幽夢定了定心神,滿是在意道:“先確定外頭那蟲陣是衝著我們來的?還是說僅是衝著這片地界來的,乃是一場巧合。”
“蘭珺,你能依從著古卷軸上那座殘圖之陣,推演洞察出外頭那座蟲陣的虛實底細嗎?我們接下來應當如何應對?”
紀蘭珺麵露為難,一番沉思之下,可以說毫無頭緒。
轉念不由將目光朝陸風投了過去,考慮到後者的陣道造詣,想著若是分享出去,或許能多一絲機會應對眼下局麵。
可她又非常不甘將那般陣法拱手,儘管是殘陣陣圖,但這些年來在他父親以及一眾衛道盟好手的共同領會琢磨下,也衍化出了威勢相當不俗的大陣。
若說陸風真是習幽夢好友一類,那紀蘭珺出於眼下處境考慮,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分享一二。
可彼此間非但不是好友,更是積怨極深的存在。
這讓她打心底不想讓對方再占半點便宜。
可眼下局麵,卻似乎又不得不依仗對方……
糾結之下。
紀蘭珺隱隱有了主意,朝陸風開口說道:“你若立個魂誓,應我一個條件,我可將那部分殘圖之陣呈現給你看上一眼。”
陸風一怔,轉而無語失笑道:“你愛給不給,眼下局麵於我而言可並不存在多少威脅,更無性命之憂,若是情況不妙,我大可強闖出去,但你那些衛道盟的同門,生死可就難料了。”
“所以,你可沒資格與我談條件,而是當有求於我,求著我攜手破陣才是。”
“你!”紀蘭珺氣得臉色發青。
細想之下卻發現似乎還真是如此,不由鬱悶無比。
陸風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暗惱紀蘭珺還真是記痛不記打,短短時間裡,竟又敢威脅於他。
若非顧及習幽夢和影閣眾人的安危,他此刻壓根不會煩神這蟲陣之事,但這可並不代表他就要受限於紀蘭珺的威脅什麼的。
習幽夢見陸風和紀蘭珺二人僵持,氛圍有些焦灼,連忙出聲緩和道:“咱們現在是同處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當齊心協力才是,都彆慪氣了好不好?”
紀蘭珺咬了咬牙,“看在幽夢的麵上,本小姐不與你計較。”
說著徑自於納具之中取出一卷古樸的青銅色卷軸。
“我說的殘陣便在這卷軸之上,但醜話我說在前頭,你若看後敢擅自布置,亦或是流傳開去,我衛道盟定將不遺餘力的將你誅殺!”
紀蘭珺目光冷厲的瞪著陸風,一副後者若是不答應,她寧願同歸於儘死在這也不進一步展示的架勢。
陸風也不想鬨得太僵,當下滿是不屑道:“不過區區一座陣法,在下還不會放在眼中。”
“切~”紀蘭珺麵露譏諷,“那是你井底之蛙,壓根不了解此陣有多麼厲害!”
說著周身靈力湧動,托著卷軸緩緩展開,淩空呈現於陸風跟前。
紀蘭珺冷眸死死盯著陸風,想看到後者臉上震驚愕然乃至貪婪覬覦的神色,以便進一步譏諷上兩句,口頭上出出惡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