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可是你們擄走了幻音穀的少穀主?”
白無咎劍指抵在那黑衣人的頭頂,此般距離下,他有十足把握趕在對方逃離空間之前,將之轟殺。
黑衣人猙獰的臉色一僵,看了白無咎一眼,眼中透著幾分茫然,“呃……呃……”
吱吱嗚嗚間發出幾道悶哼,沒有明確的言語回應。
白無咎臉色一沉。
諸葛簡興道:“這人看情形像是被廢了一根魂脈,無法言語了。”
“呃,呃!”
黑衣人迎合點頭,對於諸葛簡興的話表示著肯定。
白無咎頓時黑了臉,搞半天整了個不會回應的死士出來,這能逼問出個什麼來?
“可會寫字?”
白無咎不死心的又問。
黑衣人搖頭,依舊發出呃呃之聲。
天狼宗的長老調侃笑道:“真要從這樣的人口中探出什麼消息,怕是隻有等他出來,親自進行搜魂之術才行了。”
五帝宗長老會心一笑,默契迎合:“可這人要是死士的話,怕絕不會給人搜魂的機會!”
白無咎原本還以為二人改性,在幫著出謀劃策。
但在感應到指下黑衣人突然靈魂之力暴漲,且變得極度混亂下,瞬間意識到不妙。
“你們——”
指責的話語還未來得及說出口,黑衣人的命魂便層層皸裂了開來,猶似破碎的雕像,頃刻間化作灰煙消散當場。
白無咎臉色鐵青,嗬斥道:“這麼做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事到如今,他哪裡瞧不出來,二人明顯是在暗示著這名死士趕緊自絕,不留被搜魂的機會。
天狼宗長老卻是冷笑:“好處?給那小子使絆,讓他不快,那快意的便是我們!”
五帝宗長老邪邪笑道:“聽閣下的意思,那幻音穀的少宗主被這些黑衣人給擄了?那興許此刻就藏在某處,回頭我等若是先一步尋得,豈非……”
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諸葛簡興於旁看著,饒是作為旁觀者,內心都忍不住對二人這幅惡心嘴臉感到一陣反胃,實在有愧正道之名。
盤膝坐於蓮台中的陸風,因為感應外界動靜的關係,將黑衣人自絕以及天狼宗和五帝宗二人的表現都看在眼中,神色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他原本有想過這些黑衣人都是君子朔的死士,通常情況下就算將之活捉,也未必有機會能探出消息,畢竟藏在肉身牙齒縫裡的劇毒實難來得及製止。
但想著此處空間特殊,都是以命魂形式存在,保不準有著一線機會。
卻沒想君子朔竟做的這麼絕,廢了一絲魂脈,不讓這些人言語也就罷了,竟還傳授了命魂自隕的歹毒手段,還真是半點機會都不留給旁人。
既如此……
那他也就無需再費時費力的去對付另外幾個黑衣人了。
看著自己兩側魂火,此刻已剩下寥寥無幾的幾道,其餘儘數被其掌控著縈繞向了那處晶球。
陸風有著把握一經散去那份把控,怕是頃刻間便能讓得那處晶球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而他也能就此輕鬆闖入更高層空間。
‘闖關而已,當無需那麼多魂火……’
陸風嘴角揚起一抹清冷笑意,他並不是愛出風頭的存在。
有時候,低調也是另一種炫耀!
當下,控著僅剩的那部分魂火靠向晶球,同時,將原本縈繞在晶球處的那些魂火,再次依從著此前感應到的陣勢軌跡,朝著對岸方向灌了過去。
‘既套不出話……那便死吧!’
對於這些君子朔的死士,他沒有半點不忍之心。
外界。
天狼宗和五帝宗的兩名長老還在幸災樂禍的奚落著。
但很快,二人的笑容便僵硬在了臉上,不遠處的晶球紅光大放,映襯得二人身影通紅。
不待紅暈退去,無數魂火如受驚的蝙蝠一般,瘋狂的自晶球處撲襲而出,頃刻間便湮沒了二人跟前的另外幾名黑衣人所在的蓮台。
砰——
餘勢不竭,那瘋湧的魂火湮沒數個蓮台後,同裡頭那些黑衣人氣息碰撞下轟然炸開,數股火勢於傾瀉間瞬間將那些黑衣人焚化在了當場,半縷殘魂都沒有剩下。
繼而餘勢瘋湧而出的那刹,擰合成一股恐怖的火焰浪潮,直朝五帝宗和天狼宗二人所在蓋去。
爆戾恐怖的氣息瞬間將二人震懾得命魂直顫,儘管已是竭力反應,但火勢來得實在太凶,以至於二人半個身子仍舊不可避免的遭受了這股浪潮的侵襲。
中招的那刹,二人同時發出一聲哀嚎,拚了命的退避開數十丈開外後,才保下命來,佝僂著染火的身子,神色猙獰的望著前方。
“這不是意外!”
僅是瞬間,二人心中便篤定了此般念頭,竭力壓製身上傷勢的同時,目光陡然變得凶厲起來。
自遠處火勢傾瀉最後所呈現的三角之勢來看,分明衝著他們所在的區域而來,白無咎等人站位就在他們不遠,卻根本沒有受到多少波及。
若是意外,這儼然解釋不通。
唯一的可能,那便是有人借蓮台陣勢,想要除掉他們!
這些魂火皆是由人所控!
二人想到此般念頭下,不由全都驚得脊背一陣發涼,駭然的目光齊齊朝著陸風所在看去。
白無咎驚愣回過神來,感受著周身彌留的那股溫熱氣息,有些心神恍惚。
此前的那一幕,險些沒將他嚇得魂都飛出來。
他原以為自己也要遭著魂火浪潮給侵襲,非死即傷了,卻沒想到,那股浪潮竟完美的規避開了他所在的區域,徒留一陣熱浪撲麵。
那感覺,就好似凶猛的洪水來襲,而他卻站在一處凸起的危石上頭,隨便一個浪潮衝擊都能將他卷入洪水之中,但偏偏在洪水臨近的那刹,那股浪潮卻完美的以一個夾角之勢,將他給巧妙的避了開來,沒有波及到半點。
諸葛簡興亦是有這樣的感覺,他站位還在白無咎後頭些許,受驚程度小些,以至於看得更細致許多,在那股火海浪潮精準卷向天狼宗和五帝宗兩位長老的那刹,他心中便預感到了這乃是刻意為之的攻勢,而非意外所致。
也正因此,冷靜後,再看向遠處陸風所在時,眼中的驚詫駭然之色才更為濃鬱,猶似看怪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