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不落無寶之地,人參則生於山靈水秀之間。
能出大棒槌的地方,左右必有水源。
要再往玄學了說,人參之所在,一草一木皆與眾不同。
很多人都以為這是傳說,但趙軍前世抬參多年,就他感覺,人參周圍長的草,都比彆處的有光澤。
趙軍一路走去,使索撥了棒撥開青草,再借頭頂樹木枝葉間灑下的餘光,觀察草葉的光澤流動。
解臣和張援民緊緊跟隨著趙軍的腳步,相比對放山一竅不通的張援民,多少有點家學的解臣,看著趙軍的舉動很是詫異。
三個人,要說是放山,但不鋪棍,也不排棍。要說不是放山,可卻又在尋摸人參。
但性格敦厚、老實的解臣沒有多言,隻用手中索撥了棒隨意地撥動著左右的野草。
突然,趙軍身形一頓,將手中索撥了棒往前一插,大喊一聲:“棒槌!棒槌!”
解臣:“……”
“幾品葉?”旁邊的張援民反應過來,喊道:“幾品葉?”
趙軍聲音洪亮,回應道:“四品葉!”
張援民心中激動,再問:“多少苗?”
“漫山都是!”趙軍喊出了所有放山人心中的美好盼望。
解臣往前緊走兩步,貼著趙軍身後往前一探頭,才見確實是人參,也確實是四品葉!
這就神了!
不鋪棍,不排棍,走兩步就能整著棒槌,解臣看向趙軍的目光滿是懷疑,心想這難道是蒙的麼?
趙軍無意識地一回頭,對上解臣的怪異的目光,趙軍微微一笑,並未多言。但忽然,趙軍想起解臣捉弄自己的事,便回身往那刻老兆的鬆樹一指,對解臣說道:“都是老前輩們保佑。”
解臣聞言,向那鬆樹老兆望去時,心中滿是虔誠。
趙軍心中暗笑,一手拄索撥了棒,一手連抬,指了那老兆兩下,問解臣道:“兄弟,你剛才磕頭的時候,心誠不誠啊?”
“啊?”解臣轉過頭來看了趙軍,微微搖頭。
趙軍衝那老兆一指,說道:“趕緊的,給老前輩賠罪。”
“哎!”解臣一聽,提著索撥了棒就跑,到那老兆前,跪下就磕頭。
趙軍回過頭,一看到了正在憋笑的張援民,便把手伸向兜裡,拽出兩個鹿角匙,並將其中一個遞給張援民。
“大哥,慢點。”
“哎。”張援民應了一聲,伸手接過鹿角匙,快步來在那四品葉前,蹲身下去才問趙軍道:“兄弟,就這麼挖啊?”
“啊!”趙軍眨眼看著張援民,疑惑地道:“你不這麼挖,還想咋挖啊?”
“不得綁上點麼?”這時,磕完頭的解臣回來,一臉不解地問道。
按老規矩,放山拿棒槌,都得使紅繩綁上,說是怕人參跑了。
可趙軍卻大手一揮,很隨意地道:“不用,我在這兒,它跑不了。”
說著,趙軍把手裡剩下的鹿角匙塞給解臣,說:“跟張大哥一起拿,慢著點,彆拿敗了須子。”
“好嘞!”解臣擼起袖子,接過鹿角匙,跟張援民對蹲在四品葉棒槌前,二人同時從兩麵開始下手拿棒槌。
而趙軍,則半端著索撥了棒,繼續向前走去。
在他身後,使鹿角匙挖了兩下的解臣,突然舉起手中工具,對張援民說:“張大哥,這玩意比鹿骨釺子好使多了。”
相比鹿骨釺子,這鹿角匙,形如其名,長杆,頂頭匙小、頭圓,打磨得十分光滑,輕易不會碰斷人參須。
“那你看呢。”張援民笑道:“這是你大哥我磨的。”
……
就在三人沉浸在發現棒槌的喜悅中時,遠在五、六十裡外,一處緩坡上。
趙慶祝、牛國亮二人,躡手躡腳地往前行走。
凡是能下野豬套子的地方,山場肯定鬨,周圍小樹、小木很多,枝條、樹杆密密麻麻。
人在這樣的地方行走,身體刮碰到枝條,就會引起響聲。
如果是有經驗的跑山人,會使手將身前枝條按下,等身體通過,再緩緩抬手使枝條恢複原樣。
這樣一來,可以儘可能地不發出響動。
但趙慶祝、牛國亮這倆貨,哪懂那些呀,他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牛國亮在前開路,一路平推。
眼瞅著要到地方了,就聽前麵傳來了“吼”、“吼”聲響。
牛國亮一個激靈,轉頭跟趙慶祝說:“姐夫,那大炮卵子就擱前邊呢,你迎頭過去。”
說著,牛國亮往左邊一指,道:“我從這邊抄過去,你在前麵逗扯它,給它逗扯累了,我就給它一刀。”
“那……行吧。”趙慶祝心裡有點抖,但想了想還是一咬牙,目送牛國亮繞路而走,他自己則往前去。
“吩兒!”
在趙慶祝身前,三十多米外,一頭大野豬趴在草叢中,一圈鋼絲繩,就像斜跨包的帶子一樣,斜勒在它左前肩、右腋下。
而繩子的另一端,係在一根被放倒的色樹上,色樹有兩米來長,粗似成年男人大腿。
牛國亮昨天發現這大野豬的時候,它就已經在這裡啃草根了,算上今天,最少被套了三天。
期間,野豬也曾掙紮過,但隨著它的掙紮,使那鋼絲繩勒進它皮肉裡。
如此一來,一掙紮就很疼,野豬便暫時放棄了掙紮,安靜下來。
這時,野豬聞到了人的氣味,它微微昂起頭,鼻孔抽動,發出“吩兒”、“吩兒”的聲音。
但見趙慶祝現身,野豬將頭一擺,豬嘴下壓,脊背上鬃毛瞬間立起。
見此情形,趙慶祝腳步一頓,握刀的手都開始哆嗦上了。
野豬猛地向前一躥,鋼絲繩瞬間繃直,勒在它身上的鋼絲套,勒得它皮肉滲血。
“嗷!”大野豬慘叫一聲,連忙後退,讓鋼絲繩鬆懈下來,使疼痛減弱。
剛才大野豬前躥,差點把趙慶祝給嚇尿了,但見大野豬後退,趙慶祝心神稍定,慢慢地往前走去。
“吼、吼……”大野豬發出威脅的聲音,在向趙慶祝示威,但它學聰明,不再往前上了。
趙慶祝感覺眼前一亮,舉起墩把的侵刀,邁著小碎步地往前挪。
“姐夫!”突然,在大野豬後麵的椴樹後,傳來了牛國亮的聲音。
趙慶祝腳下一頓,才發現自己要是再往前走,就落入了野豬的攻擊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