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清楚了,他為什麼一定要拉著自己。
就憑他那個人性,在薊州軍裡的口碑,除了他二人的三千多人外,剩下的四千多人的亂兵,分成十幾股。大多數人是不會跟他走的。
他帶著自己的兩千人和家屬去投靠,和帶著八千多兵,五六萬人去投靠,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老哥你有所不知,這新建的蒙古八旗和漢軍旗,都是任用的降人。去年天聰汗攻打察哈爾,林丹汗連戰連敗,八大營有三個投了大金。另外,劄薩克圖汗也帶著本部人馬投了大金。現在,就單獨設立了兩個蒙古旗。都是來投的人做旗主。”
黃騰遠搖搖頭,說道:“恐怕這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就怕我們兄弟去了,被奪了兵權,安置一個閒差,到時候悔之晚矣。”
看到黃騰遠不信,佟健業也理解。這種事情,哪能空口白牙的就讓人相信呢。
投建奴,不像是一般的背叛,是要剃發易服的。自古以來,傳統觀念都認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毀傷,否則就是不孝。現在他們已經不忠了。難道還要繼續不孝嗎。
就算他們上層的官員願意,下麵的軍士們怎麼想。軍隊不像是一般的組織,他們急了會嘩變的。
而且,夷狄入華夏則華夏之,華夏入夷狄則夷狄之。
也就是說少數民族歸化進入華夏地區,接受華夏的文化,幾代人下來,就不會被認同為華夏人。而華夏人要是進入夷狄地區,接受了夷狄的風俗,則就不被視為華夏族裔了。
這有鮮明的例子擺在那裡。萬曆朝造反的楊應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們家祖先是地地道道的漢人,唐末才以家族武裝的形式進入遵義地區建立土司政權,為了鞏固統治,他們家人接受了當地的語言和風俗、服裝、禮儀等。幾代下來,就已經被華夏地區視為夷狄土司了。
西南地區很多土司都是漢人後裔,根本不是和他們統治下的百姓一個民族。石柱的那個女土司秦良玉,就是地地道道的四川達州的漢人。她現在正在忙著剿滅奢安之亂呢。
貴州永寧土司奢崇明於天啟元年九月於重慶起事,安邦彥於天啟二年二月起兵。
戰爭從天啟元年一直打到崇禎十年。前後持續17年,波及川、黔、雲、桂四省,死傷百餘萬人,大規模交戰持續9年。
這一戰,導致西南財富重地四川受到沉重打擊,嚴重影響了明朝的財政收入。導致崇禎朝雪上加霜,更加困難。
戰亂中,四川巡撫徐可求死難,貴州巡撫王三善死難,被稱作西南大將之冠的總理魯欽兵敗自刎,貴州總兵陣亡於貴陽城下。貴陽圍城十月,四十多萬人餓死,僅剩兩萬人。
最後被四川巡撫朱燮元、石柱總兵秦良玉、四川總兵杜文煥等平定。
現在,既然想要拉攏人家去做夷狄,那就要給出足夠的好處。因為這世上,沒有談不成的交易,隻有出不起的價錢。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