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月冷笑道:「一開始老爺就自己搞一套,我還不理解。他跟我說,皇帝是靠不住的,你要指望他,能把你指到黃瓜地裡去。」
林月如說道:「皇帝考慮的是省錢。東林考慮的是抓權。其他各黨考慮的是如何在清軍中保住自己的利益。就沒有一個人考慮過老爺的安危和難處。虧得老爺為朝廷做了這麼多事。他們是眼瞎了還是心黑了。」
塗山月說道:「幸虧老爺手裡有五萬騎兵和五萬步兵,就潛伏在陰山。不然這一次,怎麼被他們陰死的都不知道。」
林月如說道:「這個狗屁的朝廷,還不如我義父在的時候呢。至少義父第一考慮的還是大局。朝廷的財政能運轉,能打的將領也特彆寬待。他們就沒想過,老爺要是敗了,衛拉特人衝進
來,會有多嚴重的後果嗎。這不是掩耳盜鈴嗎。」
「哼,他們想和衛拉特議和的風聲,近期可是經常傳出來呢。」塗山月說道:「也許從皇帝到大臣,都希望老爺敗了呢。也許怎麼彈劾老爺兵敗的奏章都準備好了呢。楊家的土地和作坊工廠,怎麼分配都商量好了呢。」
林月如氣憤的說道:「皇帝沒錢,找那些大臣們要啊,他們那一個,哪一家不是家財萬貫。還不交稅。我楊家給朝廷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皇帝這麼乾,就沒按著好心。誰也不是傻子。老爺戰敗了,最嚴重的後果,搞不好是要下獄、抄家的。他們居然覺得楊家的家產適合當豬宰,他們是怎麼想的。」
小娘皮說道:「我楊家是孤臣,也許皇帝覺得好欺負吧。他敢動彆人嗎。東林扶持了他們父子三人上台,樹大根深。勳貴是掌兵的。他要是吞沒了我楊家的家產,正好去補他的財政窟窿。」
小娘皮和林月如都是出身東廠,而且他們的父輩都是久經上層權力鬥爭的老油條。她們從小耳染目睹的都是各種陰謀詭計,權力傾軋。
她們聽見的,看到的,比一般的官員一輩子都要多。
很多事情,隻要一露出一點點端倪,她們就能知道你想乾什麼。
女性的直覺往往非常準確。女人思考問題和男人不一樣。她們隻考慮利益。什麼事情隻看對自己有利,還是對自己不利。
因為沒有男的那些什麼情懷啊,什麼成就感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反而清楚明白,直至核心利益。
現在,不給楊凡援兵這件事,就是沒按好心。
他們這麼做,就是都希望楊凡栽個跟頭。
他起來的太快了,也太順利了。如果一個人得到的太多。那他就沒有朋友了。
小娘皮氣的胃疼,倒背著手走來走去,思索著應該怎麼應對這局麵。
以她的跋扈的性格,這件事當然不能這麼忍了,敢對楊凡動手,已經觸及了她的逆鱗。小娘皮不弄死幾個這件事不能算完。
「月如,派一個人,秘密去見一下溫體仁。告訴他,他是怎麼被從入閣的名單裡擠下來的。」小娘皮板著臉說道。
跟老娘玩,看老娘怎麼炮製你們。
「另外,把錢謙益的破事,抄錄給他一份。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林月如心裡一緊,塗山月還是那個塗山月,一點都沒有變。
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是狠辣無情。
雖然嫁了楊凡,處處都顯示出小女人的小鳥依人,但那是故意給老公看的。她的本來麵目從來都是那個塗山檔頭。
「既然他們不想讓老爺好過,那他們也就不用過了。老爺是否兵敗不好說。但錢龍錫運作錢謙益進入內閣,好接任李標的內閣首輔的好事兒,就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