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些能百姓能否打仗的問題,也是有固定套路的。造反的先輩早已研究的明明白白。實行饑餓兵一營,青壯兵一營,外加老營三級選拔製度。
饑餓兵每天隻給吊命的食物。武器給些農具就行。既防止他們因為燒屋搶糧的仇恨而反抗。同時也是節約糧食。畢竟饑民兵的數量是最多的。叛軍也是金字塔型結構。
和官兵接戰,讓他們打頭陣,讓青壯在後麵督戰,逃跑的就地斬殺。青壯後麵是老營,監督青壯。老營一般都是騎兵。來去如風,打的贏就打,打不贏就跑。這就是所謂的流寇作戰,沒有根據地做依托。
如果打敗了,這些造反的頭領,會讓老營帶著財物和糧食先走。讓青壯營斷後,實在不行就拋棄饑餓兵和青壯營。隻要還有老營。跑到哪裡,還是可以重新複製毀滅地方社會結構這一套。很快就能聚集起幾萬人。
如果這裡邊有的人敢拚命作戰,戰後就升入青壯營。到了青壯營就能吃飽飯。如果在青壯營裡表現好,成為精銳,殺敵甚多,就會被提拔進入老營。
到了老營這裡,相當於建奴的白擺牙喇兵,有酒肉,還有搶來的婦女。所以,既要壓榨饑餓兵,又要給他們上升的通道。逼迫他們玩命。
五代時有個節度使,他為了防止抓來流民、強征的城市地痞逃跑。他發明出一套戰法。就是每三個甲兵,看著十個人。把他們的脖子用鐵環和鐵鏈固定死,穿成一串。戰時,讓甲兵用五米長的竹竿或者木棍。分彆在兩頭和中間頂著他們,推動他們向前,強製他們和敵兵格鬥。
這一通大亂下來,薊鎮二十幾個縣城和農村,都不同程度的遭了滅頂之災。大批青壯男性死於兵災。
這個年頭,沒有男人,一家人幾乎沒法生存。尤其是這幾年連續乾旱的情況下。
女人和孩子種不了太多地,畝產又少,不夠交地租的。
所以,當京城裡來人,招募婦女做紡紗工的消息傳來時。好多人似乎是從絕望裡看到了光明一樣。從四處蜂擁著跑來。
待遇算不上好,管吃管住,工錢按照計件算。按照完成的質量和數量,分等級核算。基本就是乾多少拿多少。
這已經讓很多人喜出望外了。現在她們還在為吃飯發愁。
多數紗廠的老板,也同意她們帶著老人和孩子進廠。畢竟這個年代孩子早工作,從小學習紡紗,技術要比外麵的好。
窮人的孩子八九歲就開始工作的比比皆是。這年代可不講童工什麼的。
單身的寡婦可不好找,不讓她們帶家屬,她們是不可能扔下家人的,那等於讓他們餓死。這樣也招不到人。但老板也不願意養活一大家子人。
最後,妥協了一下。把管吃改為一天三斤玉米麵底薪。夠不夠吃就不管了。你們自己商量。如果認為能養活家人就來上工。
廠裡提供空地,可以支些草棚子勉強可以住。等第一個月工錢下來了,可以去租房住。如果不想花錢,用稻草和泥土樹枝搭建的窩棚勉強也能住,就是冬天很冷。
不過現在蜂窩煤便宜,咬牙買個鐵爐子,也還是可以過冬的。家裡的老人孩子也能找到些漿洗縫補的活計,畢竟京城的郊外離著京城近。工作機會也多些不是。
於是,在皇家毛紡廠扶持自己的供貨商,開紗廠的時候開始。遭了兵災最嚴重的幾個縣城的婦女,大批的來到郊外做紡織女工。
這些新開的紗廠,多數都設在了毛紡廠附近,他們租下小塊土地。搭建臨時工棚,就開始生產。這些小紗廠使用珍妮機,很快就把棉紗的產量提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