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心底一凜,王珪這是與自己示警啊。
章越問道:“是不是老師聽到了什麼?”
王珪從袖中拿了一封信給章越過目,章越看後知道交引監裡被人被收買,竟是向審官院彈劾自己為官不謹,不僅任人唯親而且有貪汙之嫌疑。
不過章越從信裡看來,此人應該職位不高,了解的不多,否則這一次把柄就坐實了。
王珪將檢舉信放在燭火裡燒了,然後叮囑章越道:“為官要謹慎。任守忠此人最是陰狠,幸虧我與他有些交情,他在需不需老夫替你說情?”
章越大喜道:“多謝老師,若是可以我想與任大官認個錯!”
王珪點點頭道:“也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章越從王珪這出門後,知道事情越來越嚴重了。
這日章越沒有回府徑直前往國舅爺曹佾府上。
曹佾見了章越笑道:“度之,張都知已是到了。”
章越道:“慚愧,方才至審官院中耽擱了。”
曹佾笑道:“章學士貴人多忙吧,張都知今日是奉太後的意思給我送蜀錦的,否則平素也不能出宮。”
“對了,張都知簡樸至極,不用送禮……你有什麼實情與他直說就是。”
章越道了句明白。
當即曹佾引章越入內。
但見一名五十有許,保養得很好的宦官坐在椅上。
章越向對對方行禮道:“見過內都知。”
這名宦官就是如今內都知張茂則。
張茂則看著章越道:“章學士,閒話少說,文相公之前來信與我,說你有事求我,但在信裡不好說,如今在這國舅府你儘管與我道來,看看咱家能不能幫上你。誰叫咱家欠文相公一條命呢?”
章越稱是於是將任守忠窺視交引監,並要將自己置之死地的事與張茂則如實講了。
張茂則與任守忠之間有矛盾,當初仁宗皇帝病重時,曹皇後與富弼暗中商量讓趙宗實即位。
後來仁宗皇帝接到了告密,知道自己皇後與宰相正在商量這事,於是大怒在宰相文彥博麵前說曹皇後與張茂則勾結要篡位。
張茂險些自殺,最後是文彥博穩住了局勢。
張茂則自殺沒成被貶出宮。
張茂則知道,雖說沒有實據,但此事八成就是任守忠從皇城司那得知消息在仁宗皇帝那告狀。
誰讓張茂則擁立的是趙宗實,而他任守忠擁立的是趙允初。
這一次張茂則回宮,本以為任守忠要失勢,但哪知任守忠靠著給官家皇後撈錢,又重新得到了信任。
張茂則道:“學士要咱家在任守忠麵前替你求情,話說回來,任守忠如今怕的人不多,咱家正好是其中一人。”
章越道:“還請都知過目。”
說完章越交給了張茂則一張紙。
張茂則看了章越一眼,當即拿起紙看來,當年上麵都是任守忠的黑料,比如坐田敏事發配嶽州,勾結江德明複職,構陷官家親兄於不孝,交構兩宮,自開寶財貨獻給皇後固寵,其中最要緊一條是窺探天子行蹤。
張茂則吃了一驚道:“這些罪狀夠殺任守忠十次了,你從哪裡收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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