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說服章越,不令李評之事重演,才是上上之選。
想到這裡,王雱回到了邇英殿,對著一旁抄錄講義的章直說今日要登門拜見章越。
王雱當然知道章楶,王安國,王安禮都勸說失敗的事,可是他卻對自己此行有十足的把握。
章直聽說後直接道:“家叔可能如今不願見到衙內吧。”
王雱笑道:“子正,令叔不會怕見我吧!”
章直聞言微怒道:“這是哪裡話。”
王雱笑道:“我雖沒有酈食其,蒯通之辯,但包管一席話便讓令叔受了翰林學士,子正是信不不信?”
章直當然不信,可是見王雱這等天下沒人比我聰明的樣子道:“你要去,沒人攔著你,我替你稟告就是,但家叔見不見我可不管。”
王雱笑道:“子正肯為我通報一聲即是,料想令叔不會羞見我也。”
王雱仍是自信十足的樣子。
之後章直,王雱一並來到了章府。
章直立即帶著王雱來到了院落中,遠遠地看見一名身穿舊袍的男子,正坐在院中的石桌石椅上撫琴。
王雱與章越見麵次數不多,他的自負不在其父之下,所以眼高過定,沒幾個人能入他的眼底。
王雱對章越也是初時覺得不過如此,但到了經過後來一係列的事後,發現此人卻是才乾非凡,介於其父的政敵與非政敵之間。
可在王雱眼前,任何無法控製的人或勢力,都是要歸入政敵一類,於是他對章越倍加小心。
他見到章越雖一襲舊袍,但風姿卻是儒雅風流的,足見美章郎之語。本來如此男子院中撫琴應是一幅美好的畫麵,可從王雱聽來,章越的琴技實在是辱人耳朵,破壞了這一幕的和諧之感。
等到章直通報時,章越也是看向了自己。王雱遠遠地行了禮,同時也慶幸耳朵逃過了這刺耳琴聲的折磨。
尋即章直走出來沒好氣道:“家叔有請!”
王雱露出個果然不出所料的笑容,大步踏入了庭院中。
章越也是有些意外,平日與王安石打交道不少,但與王雱卻是不多。王雱此人聰明絕頂,放到後世形容怕是嚴世蕃也不如他許多。
“請坐!”
王雱稱謝一聲,便大大咧咧地坐下。章越笑道:“此琴新學,在衙內耳中是不怎麼入耳吧。”
王雱很誠實地點點頭,他不僅文采風流,同時於樂器一道精通至極。自己平日還曾扮作女旦唱曲,令人雌雄莫辨。
王雱拱手道:“不要為自己不熟練之事,當然興趣所在偶爾為之也不妨,但在王某眼底章龍圖還有更要緊的事。”
章越失笑道:“如今於章某而言,還有什麼比調琴更要緊的。”
王雱拱手道:“今日在下到貴府登門拜訪,不是與龍圖切磋琴藝的,而是為龍圖仕途來的。”
“敢問龍圖一句,伱既不附君子,又不附小人,難道是自為一黨嗎?”
王雱一上來就開門見山。
章越看向王雱問道:“何謂君子,何謂小人?”
王雱正色道:“支持變法為君子黨,反對變法為小人黨,難道章龍圖看不出,除此二者外天下還會有第三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