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氈立即獻表獻土歸順宋朝。
確實是一戰而定青唐,使自唐末後淪落數百年我漢人故土從此重歸我華夏!
韓絳,王珪,元絳,馮京,薛向,曾孝寬六位宰執麵麵相覷,他們看了露布從始至終好似沒什麼高明的戰略部署,也沒什麼極妙的戰術布置。
邈川城城下宋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攻得異常艱難,幾乎以為要全軍覆沒了,哪知反是阿裡骨七八大軍仿佛就如同庖丁解牛般的一日被宋軍拿下。
那可是七八萬大軍,而不是七八萬頭豬啊!
難道章越運籌帷幄早就料到這一切?
此戰並沒什麼想不到的高招妙招,但是就是那麼水到渠成,最後隻能用遊刃有餘,舉重若輕來形容。
莫非真如官家言,我隻可以知章越之深,卻不知其淺。
確認了章楶,種師道聯名軍報,當即韓絳率眾宰執前往宣德門城樓,宰執們向天子告捷之事真的不可怠慢。
宰相稟告完了官家,官家還要告太廟,稟告我大宋的列祖列宗呢。
而元絳,王璉,李承之想到此刻還要去看章越的臉色,那心情簡直了。
……
因是告捷,宣德門上舞樂奏的是將士得勝歸捷的大鼓,也是為了應景。
官家言語要給章越重賞時,聽著這鏗鏘有力的鼓聲,仿佛看見了在章越運籌帷幄下,宋軍將士席卷青唐,斬將奪旗,高奏凱歌的一幕。
代表我炎炎大宋的朱旗,立在西陲。
還有什麼功勞,更勝過複我舊土呢?
我趙頊登基十二載,方為祖宗的江山基業取得了真正功績。
巍巍宣德門,在雄雄鼓聲奏響下,身著華服的六十四名宮嬪們在城下獻舞。
水袖淩空舞動,各個婀娜多姿,所謂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不過如是。
無論誰目睹此,都生出江山美人皆在掌握之感,所謂帝王的豪情壯誌,也在於此吧!
左右朵樓的高官貴戚,此刻無不把杯祝酒,開懷暢飲。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
此情此景醉人,可章越非常清醒地起身欲回奏,官家按住他手臂道:“卿且坐下說話。”
石得一等一眾內侍都是屏息靜氣,皆不敢仰頭視章越。
章越重新坐定道:“臣謝過陛下,臣不敢要賞賜!”
“哦?”官家對章越這番言辭一點也不意外,旁人求進,章越反是求退。
如何小心謹慎也不為過。
“何故?卿仔細說來!”
章越道:“啟稟陛下,臣三十有三已拜參政,已是陛下天大的恩典。當初蘇易簡亦不過三十六歲,王沂公三十九歲拜參政。”
官家想到,章越如今也不過三十五歲。
至於出任國朝宰相最年輕乃文彥博,也是四十三歲方拜任。
“再說臣腰間這條玉抱肚乃陛下所賜,臣已是足矣。”
官家仔細一看,自己當年從腰間所解賜章越的玉帶確實係在他的腰間。
卿沒有一日忘了君恩,想到這裡官家道:“傾世之功,朕豈無酬。朕……”
這時候,韓絳,王珪二人已率宰執,翰林至。
章越立即起身側立在一旁。
但見一眾紫衣高官道:“臣等為陛下賀,為江山賀,為大宋賀!”
見韓絳,王珪率宰執來賀,官家頗豪氣乾雲的一笑,大袖一拂道:“昔年打下熙州時,舒國公欲率百官賀,朕不許之。”
“而今朕受卿等此賀!如孫永所言,朕還要告太廟!”
韓絳道:“陛下,日後青史為著,此定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王珪道:“陛下一掃西邊,威震西域,此時此刻,萬眾齊聲正頌揚陛下不世功業!”
官家聞言暢懷大笑。
樂師使錘鳴奏著編鐘,發出黃鐘大呂之聲。
宮樂之中,官家道:“多賴章卿之勞。”
“章卿以書生知兵,誠為不出之才。而謀必勝,攻必克,本朝文臣籌邊,功未有過焉者也。”
“加章越為資政殿大學士,建安郡開國公,禮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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