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今晚真的很累。一方麵是因為自己對這種場合本能地不耐，另一方麵，秦月聲和陳靜給我的刺激再加上小雨反常的“親切”，實在不易消受，以至於我現在身心俱疲……
終於挨到舞會結束，我迫不及待地拉著小雨出了大禮堂。
開出了車子，載上了小雨。
我要開空調，卻被小雨製止，她放下了她那邊的車窗，又要我也放下自己這邊的車窗，我隻好照做。
掛在三檔，悠悠上路。
小雨在車裡翻出一盤王菲的專輯，把cd裡的莫文蔚換了――play。
“鋒哥，你朋友的音樂品味很女性化嘛！嗯？”小雨的語氣略帶懷疑。
“是嗎，嗬嗬……”什麼女性化，根本就是女性！不過靈兒的事情還是不暴露的好，要是自己和個女人同居的事情傳出去，還真不好收場呢，所以裝糊塗，糊弄過去就ok。
“哼……”小雨雖然對我的回答不太滿意，但也再沒有追問什麼。
沒有星光，隻有電力幻化的霓虹和公路邊冷漠的街燈，這就是城市，真正城市的夜幕――
晚風習習，輕輕擦過車窗，和著歌聲，吹動小雨的發絲……
就連那“工業化”的光線，落在小雨的臉上，也仿佛被賦予了新的生命，每每掠過她嬌美的五官，都跳躍起新的歡快的影魅……
名車，佳人，嗬嗬，多少男人的夢想啊，就在此刻，被我輕易實現了。
雖然隻是刹那意氣，短暫風光，因為這車不是我的車，身旁的美女再讓人心折，也大概輪不到我來把握，但僅僅是夜色下的小小意淫，於我那淺顯的野心，也滿足得一塌糊塗了。所以我並不抱怨，更不奢求，位高權重，又或偎紅倚翠都是大人物掀風起浪的所得，我隻願守著自己的小小寧靜，安道此樂。
“又在想剛才你‘月聲’妹子的妖媚舞姿了吧？看你那呆樣！”小雨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
“哈，怎麼可能！那秦月聲一時冷得如冰，一時又熱得如火，看起來是夠精彩，可哪個男人自問是百煉精鋼，敢去觸碰？尤其是我，對這種隻可遠觀而吃不到嘴的美食，從無覬覦之心。”我隨口道。
“那，那我和她比起來，是，是什麼樣子……”小雨認真起來的表情和小玉還挺像。
“你嘛，還小，等長大了再看看吧。”當人麵論是非的膽量，我還是欠缺。
“誰小了！人家都二十了！你快說！”又掐我~
“好，好，大了，長大了……”
“那快說，我在你眼裡……我，我是說我在你們臭男人眼裡，是怎麼樣的女人？”
“這個……說實話，你，性格當然很活潑了，樣貌也清純，身材嘛，看今晚穿上這身晚禮，打分也下不了9.5，至於持家……沒吃過你做的菜，無從說起，相夫教子之類更是談不上，還早著呢，所以，小雨你要好好努力的話，成為賢妻良母的可能性十分巨大，到時候金龜婿還不一抓一大把……”
“其實，其實……人家做菜也是蠻好吃的，叫你幾次去我家吃飯你都不去……”小雨的語調有些幽怨。
“哪個，嗬嗬，不是還不熟嘛！再說那時你左一個‘前輩’又一個‘前輩’叫著，我怎麼好意思去蹭你的飯。”
“那現在熟了吧？鋒哥――”小雨把一個“哥”字拉得老長，讓我一陣心驚肉跳。
“嗬嗬……”我訕笑著，不敢答話。
“明天到我家吃晚飯！不許找借口！”小雨下了死命令。
“這個，這個……好吧”我看著小雨翻臉就在頃刻間的樣子，隻好收下這口頭請柬。
“哈哈，今晚的星星好亮！”聽到我答應，小雨似乎顯得很高興。
“市區的光汙染這麼嚴重，怎麼可能看到星星。”我脫口而出。
“討厭！我說能就能！”又掐~
“……”
之後，在小雨的突發奇想下，我又開著車往市郊駛去，目標是紅花鄉。
記得在高中的時候，不知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參加了個天文小組。每人給配備了副倍數不高也不低的單筒望遠鏡，周末沒事乾就看星星玩兒。
當然了，碰到日食月食，獅子座流星雨什麼的，就是集體活動了。一群人在個閒人老師的帶領下，征用了校車，一路上笑鬨著，開向紅花鄉。
第一次到紅花鄉的時候，我震驚於這裡的寂靜。
我是說，在城市裡長大的人，是沒有辦法想象那種並非書本字麵上標注的“寂靜”的。
大地漆黑一片，人呢，和大地連為了一體，伸手在麵前揮動，都無法看見。真的體會到了，才佩服古人造出“伸手不見五指”的貼切。
而與此完全相反的是，半圓的天蓋，遮覆著一望無際的漆黑大地。以前還笑古人“天圓地方”的遐想，但此時的觀感，卻告訴我，這壯闊的景象理該如此！
星空是什麼？是這漫天的閃耀，是在這渾然一片漆黑無邊的大地襯托下的漫天的閃耀！
不知不覺中，我和小雨並排躺在紅花鄉的田間，仰望這如此遙遠卻又切近的天幕星辰。
“想不到，鋒哥還有那麼詩意的經曆呢。”小雨輕輕道。
“倒不覺得詩意，不過是――人在天地自然……”一時興起，把高中時那點兒事說了出來，小雨竟也聽得津津有味。
“怎麼沒有流星啊！想許個願都不行！”
“嗬嗬，靠石頭不如靠自己……”
“看！看！是流星耶！”小雨指著天，突然歡呼。
“那還不快許你的願。”我提醒道。
“對了，對了，快……”小雨不再喊，而是低聲念叨著什麼。
我看向小雨指著的方向，就在牟星團的附近，一顆流星耀眼地劃破天幕，同時，也劃滅了自己……
“我可不要作那樣的流星。”我輕輕，卻堅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