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裡的訓練室,或許不該稱之為“室”,這裡的穹頂隻比我家附近的那個小教堂低一點點,在裡麵合法地“打架”,會讓人有種不言自明的成就感。
這也是除了酒店歌廳之外,張大少少有流連的場所。我們剛認識那一陣,幾乎每天都光顧這裡,從開始毫無還手之力地被張嘯收拾,到最後差不多勉強敗得好看些,我的進步,是廳裡麵其他好手有目共睹的。
換上拳套,我和錢俊都沒有戴其他護具。
從張嘯那裡得知,眼前這位貌似把我當作情敵的,實際上也是位大少爺。他的老爹以前也是部隊的軍官,複員回地方上後,從一家小超市做起,逐漸做大,現在茶樓舞廳也開了一大堆,算是小有身家。
錢俊也曾被送進軍校,據說是因為他老爹固執地認為,隻有當過兵的,才算是男人。張嘯對我敘述以上詞句的時候,語氣的重音狠狠落在那個“男人”上,同時意味深長地盯著我,仿佛在懷疑我身份證上性彆一欄所填的真實性。嗯……跑題了……
說回錢俊,他從軍校畢業後,本來他老爹要他回身邊把生意接下,但一次偶然的聚會,讓錢帥哥見到了陳大小姐。這以後,錢俊便削尖腦袋,紮進了廳裡的這個小小的宣傳部門,大概期望能夠有一天打動佳人芳心。
隻是,這一切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可以開始了嗎……”錢俊問道。
既來之,則安之。此戰既然不可豁免,那我就因勢而為吧。
“嗯。”
我的話音剛落,錢俊的左拳已經打到麵門,我側身閃過,兩個人終於開始了正式的較量。
開始的階段,雙方都隻是試探性的攻擊,並沒有實質性的接觸。看著錢俊步法穩健有序,拳勢規律嚴謹,全然不像他追求女人時的頭腦發熱。
既然他不發力,我當然樂得清閒,兩個人就這麼虛晃了半天。
估計是看我沒什麼斤兩,錢俊自忖可以放手把我撂倒了,他終於在保守的試探過後,開始發動猛烈的攻擊。
說實話,他的拳勁比張嘯差些,但比我又好些。幸運的是,我在張大少那狂風驟雨般的打擊下已經能夠挺得起小身板了,這弱了一個檔次的錢俊,暫時還夠不上威脅。
帥哥錢見我反擊寥寥,一張花兒一樣的臉上頓時冒出喜悅的汗珠。他的拳勢又更猛了,連必要的防守都省去了許多,還不時轉過頭向一旁觀戰的眾人示威地一笑。
過分自信的男人往往到頭來自取其辱,我心底輕笑,突然架開錢俊逐漸做秀多過實用的雙拳,猛的側身,一腳蹬在他的小腹。
錢帥哥就這樣,帶著凝固在臉上得意的微笑,飄飛在兩米開外的地方。
“夠帥啊……”寂靜了刹那,陳靜的聲音才在耳邊響起。其餘的人也都從被逆轉的局勢中反應過來,叫了幾聲好。
我剛想摘下拳套,交差了事。那邊的錢俊已經爬了起來,滿臉義憤填膺,走了過來。
“你怎麼能用腳!?”
麵對錢俊的質問,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和張嘯的對打,是無所不用其極的,除了嫌臟而不用牙咬以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可以是攻擊的武器。
“必要的時候,牙齒也不例外!”張大少的至理名言猶在耳畔,我怎麼就錯了呢?
“這也是開始的時候沒有規定好,嗯,要不,你們兩個再來一局,這回隻能用拳,ok!”陳大小姐愛看熱鬨的欲望似乎僅次於我,這明顯是我們剛才的表現還沒有滿足她。
“其實幾局都一樣……”我的意思是,精彩程度是不會有超出上一局的突破了,但話還沒說完,就被陳靜一聲“那就開始吧”給硬生生打斷。
而這時滿眼怒火衝上來的錢俊,似乎也誤會了我的那句“其實幾局都一樣”,看來要證明給大家一個不一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