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冷酷少年的舉止,通常有兩種較為合理的解釋。
要麼他先天癡呆,小兒麻痹,又或者間歇性神智不清,要麼,他並不把靠近的小黑看在眼裡,當然,那些被淒慘屠戮的他的同夥的性命,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裝酷的人一般都有nb的資本,至少是自以為。所以我認為後一種可能的正確率要相對高些,但那個小黑顯然不這樣認為,他大搖大擺,仿佛勝利在握的樣子,充分暴露了他的智商,遠不如他的虐殺手法那樣高明……
我隻有儘量將眼前看到的一切,當作電影來斟酌,才勉強維持了客觀的思緒,也間接緩解了胃腸不適的壓力……
鄭新看來明顯缺乏如我這般強橫的自我調節能力,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嘴唇也有些發紫,我儘量不讓他說話,因為他喉嚨的顫音讓我煩躁。
小黑在離那少年大約兩米的地方發起了攻擊,而這時少年的刀,就插在距小黑和少年分彆兩米的地方,也就是說,在他們兩人的正中間。
小黑的身軀以微彎的弧線軌跡劃過半空,祭起他那長著惡心指甲的右手(右爪?),向少年直襲過去。
就在小黑掠至那插在地上的刀的上方時,少年忽的單掌拍地,激起一片煙塵,而與此同時,那柄黑鞘短刀應聲炸開。
不知那短刀的刀鞘到底是什麼質地,炸裂形成的碎片竟然泛著已被殺死的那幾人所用暗器一般無二的藍色幽光,小黑身在半空,根本無法躲避,他怒吼一聲,雙臂上的黑氣如潮爆開,在他全身上下形成有若實質的保護層,絕大多數碎片都被隔絕,但還是有個彆雖然偏離了要害,但還是擦傷了小黑。
經此變故,小黑沒有再直線進攻,而是側移到一旁,腳步有些踉蹌。
那藍色幽光果然有些名堂,小黑身上的擦傷處,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著,而小黑方才那聲大吼的發威,估計也消耗不小,現在他的指甲雖然還依舊很長,但滿頭大汗,不止胸悶,估計還氣短。
現在少年已經站起了身,那失去了刀鞘的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的手中。
他一步步走向小黑,開始是大步,後來是小步,最後是碎步,這詭異的衝鋒架勢我實在聞所未聞,小黑卻露出驚惶不已的表情,他仿佛在下什麼決心。
吼――吼――吼――
我無法用確切的詞語描述小黑的嚎叫,其實即使想要用聲音模仿,我估計正常人類都辦不到,那是一種淒厲慘絕,無限殺機的野獸嘶鳴……
叫聲剛結束,小黑的眼睛就變了顏色,墨綠墨綠,冷酷的寒意看的我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他好像不是人類……”旁邊的鄭新小聲說。
“你怎麼知道?”
“人和動物的聲音是不同的,我是指,不僅僅是聽起來不同……還有,還有……反正有區彆,我能夠分辨……他雖然一開始聲音正常,但現在不一樣了……”
看著鄭新認真的表情,我把剛要出口的質疑咽進了肚子。
也許正如他所說呢?靈兒不就是我的小狐狸嗎,她的仇家,那個小黑,說不定就是什麼貓啊狗啊之類幻化的人形。
我的理解力想象力承受力,這些天真是以幾何數瘋漲啊……
來不及進一步抒發感慨,我就被小黑和少年的打鬥吸引了眼球。
少年的刀法簡單,但卻狠辣實用,那是櫻國武道一向的特點,他們並不追求什麼天道或者人倫,用最迅捷的方法殺人,是被大多數人推崇至今的優良傳統。
這樣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可以使操刀者心無旁騖,專情屠戮,有時候舍棄了過於繁複的招式,也許是提高置敵於死的效率的最好方法。就像他們對待自己的同夥,也會毫不猶豫地砍下對方的頭顱,這不是無情,更是深藏在骨血深處,民族本質的可怕。
沒有虛招,沒有鋪墊,一刀跟著一刀,有時連自己的破綻也賣給對方,少年手持的刀身上,那恐怖的藍色幽光亮度逐漸增大,比起刀本身,這光芒對小黑造成的威脅似乎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