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都在五雷大帝雷法大道溫養道心下,日日夜夜都在六丁陰神六甲陽神滋養精魄,壯大神魂下,他的一顆道心又豈是一顆小小邪神就敢窺覬的?
身懷五雷神法,六丁六甲神法的他,走的是真武大帝神威無敵之路,身上正氣如雷火凜空,問心無愧的他,心中光明正大,不懼邪神入住心神,在如此絕境中,他沒有獨善其身的逃跑,也沒有膽怯退避,他既要救阿平也要救紅衣傘女紙紮人,不管能不能救到兩人,他隻需要做到問心不愧!
當初他在福壽店許過承諾,既然是一家人,哪個也不能缺少,於是,他做出了令人骨鏡都沒想到的第三種選擇!
身影拔長,雙目炯炯有神的踏出第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
他憑借記憶,在心中一遍遍反複觀想五雷大帝神法與六丁六甲十二正神神法,他自問這一生沒有做過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真金不怕火煉,得道者多助,德必有神,舉頭三尺有神明,隨著他心中觀想神法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腳下跨步幅度也越來越大,腳步落地鏗鏘,擲地有力。
一身凜然正氣。
如雷火當空。
感應到天地至陽霸道的雷法大道與陽神大道。
舉頭三尺有神明。
心中養著浩然正氣的晉安,跨過一排跪地不起的陳氏族人,他眼眉一低,終於明白這些陳氏族人為什麼一直長跪不起了,原來是早就沒了人心,每個人的心口位置都多了一個黑洞。
人若沒有心,於死何異?
這些把邪神當作神靈祭拜的人,早在一開始就丟掉人心,成了受邪神操控人心的行屍走肉。
在鬼母噩夢裡,晉安一路見過良心、人麵獸心、貪心、行屍走肉的無心,這些都是鬼母幼年時曾遭遇過的經曆,她把幼年記憶通過一顆顆幻化的人心來表達自己的曾經經曆。
晉安隻是低眉看一眼地上的無心之人,便不再多看一眼,繼續二目炯炯有神,腳步鏗鏘有力的堅定走向人骨鏡。
當他路過紅衣傘女紙紮人時,兩人目光對視,前者隻是稍稍清醒片刻又馬上陷入混入,與自己做抵抗。
晉安清楚,要想救人,唯有打破掛在牆上的人骨鏡,他關心看一眼紅衣傘女紙紮人後,繼續堅定不移走向人骨鏡。
現在隻剩下他不受人骨鏡影響,他已沒有退路,唯有激流勇進,心揣人德與神道,才有一線希望救二人。
哪怕隻是一線生機,他亦願劈荊斬棘而上。
就如阿平、紅衣姑娘一開始亦是義無反顧的出手救人。
他誰也不願丟下。
兩個人都想要救。
忽然,晉安察覺到手腕一緊,是紅衣傘女紙紮人抓住他,難得清醒的眸子裡,沒有求救,而是關心與牽掛,讓晉安離開。
晉安給對方一個寬慰眼神,踏平一路險阻,繼續身姿挺拔的朝人骨鏡走去。
人骨鏡裡的影子,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晉安,臉上譏笑更甚,晉安不管是選擇一個人逃跑還是選擇救人,在它眼裡都是與死人無異了。
隻不過是一個死得快點一個死得慢點的區彆。
如果晉安選擇逃跑,或許還能多苟延殘喘一時半刻。
……
就當晉安一步一步逼近牆上人骨鏡時,通過鏡子看到身後的阿平終於完成黑化,失去理智的臉上出現那三張小畜牲的咆哮麵孔,仇恨瞪向紅衣傘女紙紮人,然後手提黑鐵刀朝其砍去。
這三個小畜牲想要讓當年的慘案再現,用手裡同一把菜刀,活剖開紅衣傘女紙紮人的肚子。
若說這三個小畜牲最恨的人,莫過於晉安和紅衣傘女紙紮人兩人了,甚至還遠在對阿平的仇恨上,若非這兩人,他們也不至於下場這麼慘,每天都經曆著被扒皮抽筋並吃下自己肉的極刑。
正是因為如此,這三個小畜牲又怎能不怨恨上眼前兩人。
所以一有機會就癲狂殺向紅衣傘女紙紮人。
那既瘋狂又仇恨的目光裡,藏著最麻木無情的冷血,他們要用這世上最殘忍的方法,折磨眼前這對狗男女。
雖然明知道這很有可能是人骨鏡又一次以善為餌所布下的陷阱,但是他無法做到漠不關心紅衣姑娘和阿平的安危,他做出了同紅衣傘女紙紮人一樣的選擇,眸光淩厲的轉頭看向身後二人。
因為。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善念。
他的良心與道德譴責無法做到完全漠視生命。
當看到身後二人都還安全,二人都還在艱難支撐時,淩厲的眸光稍稍變得溫和,此時恰好是紅衣傘女紙紮人的目光恢複了短暫清明,她看到晉安轉頭關心看向自己二人時,便什麼都明白了。
沒有痛苦表情,沒有撕心裂肺喊叫,唯有眼裡的烏光越來越甚,如烏雲蓋住黑月,爆發出讓人顫栗的殺氣。
哢哢!
哢哢!
她背後那些鋒利勾魂鎖鏈在空中舞動,在虛空中擊打出一圈圈陰氣漣漪或血光漣漪,如一條條懾人奪魄的大蟒,不停突破身體極限,一點點朝人骨鏡逼近刺去。
隻是這次強行掙脫囚困的攻擊,依舊落了空,沒有攻擊到人骨鏡本體。
在這個遍布大大小小鏡子的特殊房間裡,這人骨鏡的位置虛實不定,就是無敵的存在。
而這麼片刻時間掙脫囚困,對紅衣傘女紙紮人的心力耗費極大,下一刻,她陷入更深的精神混亂中,再也無法幫到晉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