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提防隔牆有耳。
看到指揮使成竹在胸,老張鬆了一口氣:“淩王有一點沒說錯,指揮使大人文韜武略,有勇有謀,一切都在指揮使大人計謀中,是我想太多了。”
晉安哈哈笑說:“我這人就喜歡有話直說的性格。”
他們這次進山速度很快,前麵那隊人剛進山半天,一路上不需要額外浪費力氣開路,跟著足跡走就行。而且刑察司裡的人都是武夫,放在江湖裡也是好手,各個手腳敏捷,應對這種雪水泥濘路遊刃有餘。
當一行人能遠遠看到義莊時,天色已經黑沉下來,夜間寒風更大了,也更加陰冷刺骨了。
不過刑察司的人,一個個走得嘴巴呼氣熾熱,額頭大汗淋漓,有人熱得擼起衣袖。
嘩——
嘩啦啦——
在這天寒地凍的冬夜,居然傳來有人在漿洗衣服的聲響,水盆傾倒聲。
“指揮使大人聲音好像是從那邊傳來的?”有人手指隊伍右手方向。
“難怪陵園裡的人都說住在寡婦莊裡的寡婦們精神失常,這又是大冷天,又是黑咕隆咚的晚上,誰家正常人會出來漿洗衣服。”
“勤快也不是這麼個勤快法,在這種鬼天氣出門漿洗衣服,我看她的手是八成不想要了。真要勤快,白天就已經洗好衣服,哪會留到晚上。”
刑察司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起來。
“走,過去看看,地上足跡也是朝那邊過去的。”晉安依舊走在前。
寒風刺骨,越是靠近義莊,刺骨陰風就更甚。
不過對於刑察司眾人來說,這天氣對他們一點影響都沒有,隻要跟緊指揮使就行。
想不到與指揮使大人一起出任務,除了能撞邪,能走陰,人人有份能背女蔭屍外,又多了如沐春風般暖和,跟著指揮使大人出任務總能大開眼界,見遍光怪陸離新世界。
他們終於明白為何指揮使大人到哪,李百戶都跟跟到哪,這次回去後一定要跟其他兄弟好好吹噓一番,尤其是要羨慕嫉妒死李百戶。
李百戶你有被指揮使大人暖過嗎?我們哥幾個今天都被指揮使大人暖過。
要說最百感交集的應該是張指揮使,他才退位沒多久,已經被跟隨了幾十年的刑察司老弟兄們忘光,不及新上任的晉安富有安全感……
梆——
梆——
一聲聲異響把大家飄遠思緒拉回。
“莫不是洗衣棒槌的敲擊聲?”老張驚奇探頭。
然後看到了一條山溪小瀑布,山溪上搭建著一台水車。
梆——
梆——
異響清脆,這次聽清了,聲音是來自眼前這台水車。
走近後看清木製水車年久失修,很多地方木料已經腐朽得破爛不堪,異聲就是來自其中幾隻半耷拉著的水鬥,當山風大時就會發出撞擊聲。
這水車設計很巧妙,共分開兩個用途,一是水鬥引水到岸上蓄水池,方便澆灌種植山田。
山田崎嶇,形狀不規則,有了這一條引水渠,就能方便留守在莊子裡的老人婦孺們耕田,大大節省體力。
水車還有一個用途是牽引磨坊裡的大石磨。
那磨坊跟水車一樣年久失修,破爛得四麵漏風。
“奇怪。”老張皺眉。
晉安:“你也發現了?”
老張神色凝重點頭:“我們一到,之前聽到的漿洗衣服聲音就消失了。”
晉安點點頭,然後考驗大家的問道:“如果剛才真有人在這裡漿洗衣服,你們覺得,那個人最有可能在哪個位置漿洗衣服?”
有人不假思索道:“漿洗衣物肯定是在溪水河流邊……”
馬上有人打斷道:“一看老朱你就是沒有在家幫婆娘洗過衣物。”
“你忘了,留守這裡的人都是老弱婦孺,溪流邊濕滑不安全,又容易衝走衣物,肯定是在岸上蓄水池那邊漿洗衣物,既安全又不擔心衣物被衝走。”
老朱馬上反駁:“堂堂九尺男兒,誌在事業,豈能被這些鍋碗瓢盆牽絆,大老爺們事業有成才能家和萬事興。”
那人繼續說:“你婆娘大肚子、生娃坐月子期間,你舍得讓她洗衣物?”
老朱理所當然道:“我家有丫鬟啊。”
大家齊齊朝老朱噓一聲:“可惡,忘了老朱你家是小地主。”
“指揮使大人您說我們的分析誰對?”大家看向晉安,讓晉安當裁判。
晉安笑而不言的指向岸上蓄水池,給出了答案。
這時老張讓大家嚴肅點,現在正在辦案,鬨鬨哄哄的成何體統,然後眾人來到岸上蓄水池邊,蓄水池造型像一個回字,循環一圈又從下遊重新流回溪流,形成活水循環,而在回字下遊位置栽種著幾棵大樹,大樹下遺落著幾塊搓衣板。
這些搓衣板同樣是腐朽嚴重,原本是被丟棄路邊,被積雪掩埋的,但是此時被水衝開,露出了積雪下腐朽嚴重的搓衣板。
搓衣板、地上水漬還在,不久前的確有人在這裡搓洗過衣物。
有反應快的人馬上拍起晉安的馬屁:“指揮使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慧眼如炬,任何線索都逃不過你的火眼金睛,指揮使大人果然也是疼媳婦兒,幫媳婦兒洗過衣物的好男人。”
老朱:“指揮使大人不是還沒結婚成家嗎,哪來的幫坐月子媳婦兒洗衣物?”
晉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