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前他就寫了奏疏送到朝廷去。
他派去送信的隊伍,都是有經驗的。
按照平時,一句快馬加鞭,從他們西南送信過去也就比朝廷八百裡加急慢一點。
隨著王閣老被天下讀書人聯手聲討,在登聞鼓前一撞以示清白的消息傳來,鎮遠侯便知道自己這事可能沒這麼快能處理。
不過推遲一些時間,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可後來王閣老下台,朝廷也穩定了下來。
這兩三個月時間過去了,春耕都要開始了,他還沒有收到任何朝廷回過來的消息。
鎮遠侯便有些坐不住了。
王閣老下台,趙成書的人現在在朝廷得勢。
難不成正好是趙成書手下的人收到他的奏疏後,直接壓了下來?
私自扣押下奏疏,這種事情若追究起來是重罪,可也難保不會有人鋌而走險。
鎮遠侯不甘心,於是又寫了一封言辭更激烈的奏疏送上去。
奏疏上,已經明晃晃地說蘇譽私自對西南動兵,淮南王府要造反了。
這樣的奏疏,放在哪個朝代都是八百加急送到皇帝麵前的。
為了能穩妥送出去,他還安排了兩波人馬一前一後出發。
兩撥人馬都帶著同樣的奏疏。
不管哪一隊人把消息送到京城都行。
可兩個過去,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問就是奏疏已經送了出去。
鎮遠侯便猜想,自己的奏疏可能被人截獲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
這一切不用問,肯定是那個蘇譽辦的。
除了蘇譽,這裡沒有人有這個能力能截獲他送出去的消息。
沒過多久,淮南王帶兵出戰胡族的消息傳來。
鎮遠侯覺得自己的機會又來了。
淮南王帶了這麼多人出去,那蘇譽肯定不會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於是他又嘗試往外送了奏疏。
既然是蘇譽截獲了自己的消息,那他肯定已經知道了自己要對付他們淮南王府的消息。
上次鎮遠侯帶兵關閉城門,把蘇譽堵在城門外,就已經徹底和他們撕破了臉皮。
事情發展到這裡,他們的關係再沒有修複的可能。
鎮遠侯自然不會再有什麼天真的想法。
他連續送了幾封奏疏和信件出去,就想著搶在蘇譽前頭,先行告發淮南王府。
在著急等著朝廷那邊回信的時候,得到消息的何知府到了他的府上。
一見到人,何知府當即說:“侯爺,你糊塗啊!”
“與淮南王府這樣撕破臉皮,對你有什麼好處?”
鎮遠侯不管不顧地回道:“他們從不曾放我在眼裡,這是他們應得的!”
“而且我說的都是真話,隻要朝廷派欽差來一查便知,我怕什麼?”
何知府簡直想給他跪了。
一個鎮遠侯和異姓王乾起來,他夾在中間簡直左右為難。
“你那侄兒犯了罪被抓個正著,流放了就流放了。”
“你早該聽我一句勸,不要再追究此事。”
“你們鎮遠侯府子嗣眾多,不差這麼一個男丁。”
“這樣搞下去,恐怕你整個鎮遠侯府都有危險!”
鎮遠侯冷笑道:“什麼危險?我行得正坐得正,他們能拿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