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程山不滿的哼了一聲:“鬆江的火耗是多了一些,但鬆江每年要走多少貨,你算過沒有?”
“彆說是四成,就算五成、六成,本官都可以接受!”
趙爻無奈的看著他。
他心裡豈能不知鬆江府的重要性?
之所以嗬斥沈榮,不過是想借機立威,讓後麵的人不要太過分。
這次離京,先生再三叮囑,讓他儘量從江南多帶回一些銀兩來。
可等他開始對賬才知道,這事哪有他想的那麼簡單啊。
“程大人,下官算了,下麵該誰了?”
趙爻的怒火不敢向程山發,隻好遷怒於其他人:“不用本官一個個點名了吧?自己出來對賬吧!”
圍坐在桌前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偷偷瞥了一眼程山。
見後者微微點頭,寧波的楊謙站了出來:“那就在下先來吧。”
趙爻將賬本丟給他,闔目坐在一邊。
儘管他麵色平靜,但鐵青的臉龐和起伏的胸膛,還是出賣了他激動的心情。
程山視而不見,輕輕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從容的靠在椅子上,靜靜等著結果。
與此同時,郯城軍營一處臨時營帳。
兗州衛轄下某千戶所,千戶陳吉麵色陰晴不定的看著眼前之人。
“陳千戶,響鼓不用重錘,你麵臨的選擇很難嗎?”
那人謔笑看著陳吉:“你是要陪著張長鳴一起死,還是為你,為你的妻兒老小求一條活路?”
那人緩緩站起身,突然冷喝:“死,還是活!”
陳吉緩緩癱坐在椅上:“這位大人,我如何信你不會過河拆橋?”
“哼!”
那人的麵貌緩緩從燭火陰影中露出,虯髯橫須的臉帶著獰笑:
“慎海衛的人,沒有說話不算話的!”
“這位大人,這畢竟是要我背叛將軍,你總要容我想想吧?”
“好,我給你時間。”
虯髯大漢伸出三根手指。
陳吉嚇了一跳:“隻有三個時辰?”
“不,是三息,三息之後,我會取你項上人頭。”
“現在,你還有兩息,一”
“我做!”
陳吉再傻,也知道再不答應就是個死。
“大人,您說吧,要我做什麼!”
“你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閉嘴裝瞎子就行!”
說完這些話,虯髯大漢起身將他按坐在帳中:“陪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