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們的‘糧食鼠’回來了?快來讓我們看看,你給我們帶回來了什麼?”
偷了一晚上懶的安榮,嘴角噙著謔笑瞟向門口的人影,忽然一怔。
那本該拎著罐頭的雙手,此刻手上赫然是一把自動步槍!
“你想乾什麼!”
安榮有些害怕,但長久以來的那份自傲,讓他不願認慫。
“你從哪裡撿來的槍?居然敢帶回營房?”
他想破頭也不會想到,這把槍會是李曼仁偷來的。
在他的印象中,這個懦弱膽小,如同災民一般饑瘦、膽怯的家夥,怎麼可能有膽子偷槍。
八成是從哪裡撿來的,想拿回來嚇唬嚇唬他們。
嗬,給你臉了?
想明白這一點,安榮驕傲的站起身,把臉死死懟在李曼仁的臉上:
“西八,你居然敢偷槍,你知道嗎,我現在就可以直接擊斃你!”
李曼仁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這麼冷漠的看著他,眼中不再是懼怕,而是無儘的冰冷和空洞。
“不服氣嗎?西八,來啊,來打我!”
安榮忽然出手,拽住李曼仁握槍的手,將槍口死死頂在自己頭上:
“你有子彈嗎?你知道怎麼開槍嗎?你有這個膽子開槍嗎?來啊,我給你一個機會,你開槍打我啊!”
經過最初的驚懼,身邊的‘戰友’也明白過來,這李曼仁八成是從哪裡撿到的槍,拿來嚇唬他們。
“看你的表情,你想讓我們道歉?抱歉,我們不可能向一個卑賤的奴仆道歉,哪怕你殺了我們。”
“哈哈哈,來啊,開槍啊,你有這個膽子嗎?”
對於這些早習以為常的嘲笑,李曼仁表情沒有什麼波動。
他的眼神在屋內掃視一圈,卻並沒有發現馬金仁的身影。
“馬金仁呢?”
“喲,你連我都嚇不住,還想嚇唬馬隊長?”
安榮哈哈大笑:“我勸你趕緊把槍放下,把我們的鞋子都舔一遍,然後去吃一斤大便,也許馬隊長回來以後,我們會為你求求情,開恩讓你少吃一點屎。”
“或者...”
安榮再次把腦袋頂在槍口:“你有膽子,就直接開槍打死我。”
在他的料想中,李曼仁必定會害怕馬金仁回來收拾他,乖乖的放下槍。
誰知道,後者在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後,隻是冷冷掃他一眼:“如你所願。”
啪!
槍口陡然冒出槍火,安榮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茫然瞪大了雙眼,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的額頭出現一個黑漆漆的血洞,和李曼仁的眼底一般深邃、絕望。
看到安榮直挺挺的倒下,屋裡所有人都驚了。
他們這才明白,這個如同奴隸一樣,逆來順受一年多的家夥,今晚真的瘋了。
“彆,彆開槍!”
一個人連連擺著手向後退,身子有意無意藏在彆人的身後:“隊長去茅廁了,他去茅廁了!”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附和:“我們道歉,我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請你原諒我們!”
一個所謂的‘戰友’甚至跪在了地上,涕淚橫流,連連磕頭: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錯了,我現在就給你擦,不,我給你舔鞋子,求你不要殺我!”
見狀,其他人也紛紛跪下,表示願意為李曼仁舔鞋子,隻要他不開槍。
李曼仁沒有說話,而是轉身直接離開。
見狀,這些人才悄悄鬆了口氣,但沒有一個想著要去提醒馬金仁。
“快,扶我一把,我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