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一切都晚了。
緊急聯絡的通道裡,隻有滋啦滋啦的雜音。
豐臣則剛腦後的冷汗涔涔而下,手腳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
“快,快讓馬上三郎立即帶著本部去港口支援,還來得及,應該還來得及...”
豐臣則剛有些無力的倒在行軍椅上,唇角微微顫抖,不斷重複著,“還來得及,還來得及...”
也許隻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相信,一切都還有機會。
可當馬上三郎帶著部隊趕到艦隊水寨的時候,卻隻看到漫天的大火。
以及那混雜在暴雨中,無數拖曳著火焰的詭異火箭,落在水寨的戰艦上。
每一次的命中,伴隨著一艘戰艦被狠狠撕碎,繼而蔓延著無儘業火,漸漸沉入被火光耀如白日的海麵之下。
馬上三郎發誓,他從沒有見過這樣恐怖的火炮。
在他的認知中,這種恐怖的武器不應該存在於人間,那是從地獄發射的索命鐮刀,猶如百鬼夜行。
無力支援的他,徒勞的跪倒在地。
不知什麼時候,不知是因為哀惱、懊悔還是恐懼,他的臉上布滿淚水,順著雨水不斷滑落。
僅僅一炷香的功夫,南海島整個水寨都陷入滔天的業火之中,僅有幾艘戰艦僥幸逃離,撤往深處。
馬上三郎相信,如果是在白天,如果提前預知明軍的計謀,他們能撤出來更多。
但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戰場之上,敵人不會給他後悔的機會。
豐臣則剛的判斷沒錯,從一開始,江珩就沒打算拿下南海島。
既然擔心的隻是南海島派出援軍斷其後路,兩麵包抄,那不讓他斷後路不就行了?
海上不同於大陸。
在陸地上,車馬損毀還能靠著腳底板跑步。
海上沒了運輸的船隻,你讓士兵扛著武器遊到對岸去打仗?
所以,隻需要打斷他們的腿就夠了。
為了防止狡猾的對手起疑心,正麵詳攻牽製的時候,江珩都沒動用喀秋莎。
火箭彈的強烈火力,和她無死角覆蓋犁地的能力,在倭軍剛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足以摧毀一支艦隊。
江珩帶著艦隊正麵牽製,孫吉瑞側主導這一次的破襲,明軍大獲全勝。
“這玩意兒是真嚇人啊...”
饒是他早見識過喀秋莎的火力,仍被眼前的慘烈的業火震驚。
“這玩意是真好用啊,就是不知道晉國公他老人家,為啥叫她‘喀秋莎’?喀秋莎啥意思啊?”
“管他叫啥呢”,另一邊,季岩吉的眼中透著嗜血而又興奮的光芒。
“好使不就行了?”
參軍的時候,他以為的海戰,是跳板戰,是揮舞著彎刀向敵人的頭上飛去。
參軍之後,他才知道,仗,原來可以這樣打?
“老孫,你說咱現在調轉船頭衝進去,能不能直接把鬼子窩一勺燴了?”
“彆胡鬨!”
孫吉瑞雖然膽大包天,但隨著職務越來越高,他也不得不從指揮官的角度,開始學著考慮問題。
“貿然衝進去,咱們這幾條船全得暴露在鬼子的火炮下麵,那是找死。”
“走吧。”
確認倭軍水寨的戰艦大部損毀,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咱們的任務是摧毀敵艦,任務已經完成,沒必要多生事端。”
孫吉瑞心裡清楚,後麵還有更嚴峻的仗要打,這些好東西可不能浪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