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個下人都沒有前來探望。
瞬間,嚴世勇隻覺得心頭像是壓著一塊千斤重的巨石,讓他感到無比的難受和壓抑。
如今的他,算是大病初愈。
這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和慶祝的事情。
然而,此刻的他卻隻能獨自品味這份喜悅。
因為身邊既沒有人願意與他一同分享這來之不易的快樂。
更沒有人向他投來關切的目光。
他默默地注視著四周,看到旁人皆是一副歡聲笑語、喜極而泣的模樣。
有的人家圍聚在一起,相互擁抱,眼中滿含激動的淚水。
有的則興奮地交談著,話語間充滿了對親人康複後的祝福與欣慰。
而這樣溫馨的場景,對於嚴世勇來說,卻是一種深深的刺痛。
突然,一陣帶著哽咽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兒啊,你可算是好了!”
一聲飽含深情的呼喊傳來,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嚴世勇下意識地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其家境看上去頗為殷實。
那少年的身旁圍著眾多家人,其中不乏一些下人的身影。
此時,正有一名婦人緊緊地將少年擁入懷中,口中不停念叨著:
“兒啊,以後,以後可千萬不能再去碰那些個危險的玩意兒了。”
說著,婦人已是淚如雨下。
“嗚嗚嗚......娘,兒子知道錯了,兒子再也不會碰那些東西了,都是兒子不好,害得您整日擔驚受怕。”
“害您一夜白了頭。”
少年年紀不大,十幾歲模樣。
也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
此刻滿臉愧疚之色,不斷自責。
嚴世勇方才還以為那滿頭白發的婦人已經很老,他以為已經五六十歲。
聽到少年最後那一句話,原來是因為操勞也白了頭。
那一刻,他的心不禁微微有些觸動。
他的父母,會不會也會因為自己而操勞不已?
看少年的年紀,比他還小上幾歲,想來他母親應該還很年輕。
按照這樣推算的話,抱著少年的婦人年紀應該不大,或許也就三十出頭。
但頭上卻已多出了許多白發。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操碎了心。
此時此刻,那母子緊緊相擁在一起,激動得喜極而泣。
他們的淚水交織成一幅感人至深的畫麵,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無不為之動容。
圍觀那些比較心軟的婦人,此刻也忍不住紛紛抬手抹去眼角滑落的淚珠。
嚴世勇望著眼前的場景,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過去。
曾經,他的母親也是那般喜愛將他擁入懷中,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可那時年少輕狂的他,總是對母親的關愛感到厭煩和不耐,甚至還會無情地將母親推開。
漸漸地,母親不再像從前那樣頻繁地擁抱他、關心他。
想來,母親會擔心自己會拒絕,會不耐煩。
所以,再也沒有那樣的舉動。
自己被放出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而如今,母親卻連來接自己都不來。
想來也是對自己失望透頂。
想到此處,他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愧疚之情。
正當嚴世勇沉浸在回憶與自責之中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柔的呼喚:
“夫君,你總算是好了!”
“嗚嗚嗚......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