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城往廣宗一線的方向,漳水橫於中間,乃是必經之地。其中可容納大軍通過的最近兩個渡口,往北則是薄落津,往南則是曲周。”
“雖說一探子的話,隻要在漳水沿岸尋一漁夫亦可渡河,但即使無人阻攔,探子欲通過漳水抵達廣宗最快要需明日正午時分。”
“而即使張角於明日正午時分收到情報,心中生疑,立刻派遣一部欲過漳水支援巨鹿,又或者是再派一探子回報巨鹿,時間都已經徹底趕不及。”
劉備沿著李基所說的思路計算了一番,心中大石隨之落下,說道。
“不想子坤原來早早已經將這些變數考慮在內,確實是備多慮了……”
頓了頓,劉備又不禁有些奇怪地問道。
“既然如此,那子坤又為何多此一舉讓翼德派遣騎兵攔截探子?”
李基說道。“此乃為北中郎將所考慮也,防止有探子走脫消息,導致影響北中郎將那一邊的計劃。”
說到這裡,李基那閃爍著沉穩自信的眼眸,不免得浮現一絲絲憂慮。
儘管李基心中對於盧植的評價極高,料想盧植定有方法將廣宗黃巾趕至漳水,但是戰爭之中一舉一動的變數可謂極多。
而李基由於對於廣宗黃巾以及盧植所統率漢軍知之甚少,李基就算想動用“計謀模擬器”去推演也無從下手。
並且為了避免最重要的作戰計劃泄密,不管是盧植還是李基,都沒有告知雙方各自具體的作戰計劃。
一方麵,作戰計劃並非是一成不變的,且具體見於文字,恐怕寫滿一兩個竹簡都不夠。
另一方麵,那便是:“語以泄敗,事以密成”。
夏侯博每一次橫穿巨鹿郡傳遞竹簡,也並非是毫無風險的。
即使以夏侯博之忠義,死戰到底亦不會貪生告密,但假如夏侯博身上藏著書寫了具體計劃的竹簡被黃巾所獲,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這也是為什麼除了第一次表明身份必須冒險之外,後續夏侯博每次所帶的竹簡之中所書文字都是極儘簡略,令旁人都不解其意。
故以,李基僅僅隻是以“計謀模擬器”成功推演了於五月初五及時抵達薄落津,且不會被巨鹿城黃巾沿途追擊的計謀。
但是對於後續的變數,也隻能隨機應變了。
而李基刻意令張飛派遣騎兵攔截不會自己計劃產生任何影響的探子,所為的正是減少抵達薄落津之後的變數。
完全反應了過來的劉備,說道。
“希望盧師那邊也能順利將廣宗黃巾趕至漳水,得以一舉平定黃巾之亂,還大漢一個海晏河清。”
海晏河清?
那僅僅隻是大漢王朝崩塌的開始罷了。
不過,李基並沒有糾正此刻還年輕的劉備,且越早平定黃巾這種大規模且已經瘋狂卷席劫掠百姓的起義,也就越能保存更多的百姓。
須知,那一句“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乃是出自於197年。
也就是說,那一句所形容的是黃巾之亂結束到袁術稱帝這一+時間段的亂象!
“黃巾起義”雖然實質性於184年就徹底失敗,但它遺留於大漢的是長達二十年,遍布八州之地數不儘的匪賊和禍亂。
青州黃巾之數,至192年依然高達百萬之多;同年,甚至黃巾餘黨管亥還敢大肆聚集黃巾賊人圍攻北海郡;其中黑山黃巾軍更是直至205年才徹底解散。
當然,如今的劉備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甚至抱有著平定黃巾之亂後,天子如今已解除黨錮,今後亦定會遠外戚與宦官,勤政治民,再現海晏河清的想法。
……
與此同時。
巨鹿城內的府衙之中,以著張梁為首的一眾黃巾將領臉色均是凝重陰鬱。
不僅僅是由於張飛那驚人的武勇一連陣斬四人,更重要的是隨著不斷向四周派出探子查看,張梁等人也分彆發現了駐紮在巨鹿城南北兩側十裡開外的營寨。
依據旗幟、炊煙等判斷,兩側營寨都駐紮著五千以上的漢軍。
這在張梁等人看來,這兩個營寨無疑就是為了防止巨鹿黃巾逃脫,故以宛如釘子般紮在南北兩麵的。
至於為何東西兩側不設營寨,張梁細細思索一番,也就明白了過來。
往西,不僅僅是多山路的常山國,更有太行山橫於大地之上難以跨越;往東,那則是廣宗一線,即使逃竄到那邊,恐怕也會撞上真正的漢軍主力。
一時間,這兩個營寨的發現,似乎更加坐實了張飛無意間所泄露的消息。
廣宗一線的黃巾已潰敗,漢軍主力正在剿滅廣宗黃巾殘黨之餘,盧植先行派遣弟子率軍前來巨鹿城,防止巨鹿黃巾走脫。
“大哥、大哥……”
坐於主位的張梁雙目無神地看著上方,喃喃地念著。
至於下方的黃巾眾將領,更是不知不覺之間吵成一團,爭論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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