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七殺血刀。
人,自然是陸文武。
陸文武以左手握刀,顯露出一抹猙獰的獰笑。
他現在的狀態談不上好,身上儘是一片鮮血淋漓、縱橫交錯的傷口,看上去就像是讓人給活剮了一遍一樣。
尤其是雙臂之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隨處可見正在蠕動生長著的血肉。
就連右臂骨都被對方生生斬斷了一截,直至現在還沒修複完成。
七殺血刀掌握的法則極為純粹——殺戮。
它天生就是為殺戮而生的。
也隻是為殺戮而生的。
比其他神兵純粹了太多太多。
若非在神兵們的競爭之中,對自身帝國中人口資源的運營與合理把控也是極為重要的一環,它才該是最能打的那一個。
論純粹的殺戮,也就唯有搏命狀態下的黑龍霸獄槍能與其一較高下。
在陸文武上一次與神兵交手的戰鬥之中,若非黑龍霸獄槍心中詭譎算計太多,總想著省一省家底,方便自己日後卷土重來,沒能徹底放開能力去戰鬥。
他也無法在短時間之內就完成恢複,直接殺到了七殺血刀這裡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陸文武意識到了不可小覷天下“英雄”這件事。
這些神器級彆的神兵,並不像是他以前殺死過的敵人那樣好對付。
幾乎每一個都需要他付出一些代價才能拿下。
像是這次,七殺血刀打到一半就已經徹底瘋狂,直接毫不顧忌的燃燒本源、國運,以及果斷血祭它所有能泯滅的生靈跟陸文武乾,戰況極為凶險。
當一個不完全的瘋子遇到了一個純粹的瘋子,那必然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
陸文武與七殺血刀交戰整整半小時的時間,卻硬生生拚的雙方皆燈儘油枯。
最終,還是陸文武憑借自身強大的恢複能力和削弱能力,在換血這套打法上占據了上風,最終勝利。
這次戰鬥,在小寶的勸說下,他選擇了恢複好體力再開始。
事實證明,小寶是正確的。
如果不將體力恢複完全,依舊像在日月皇都和霸獄城那樣開好傳送門到地方直接開乾,恐怕勝負尚在五五之數。
這些神兵並不弱。
尤其是它們還能在關鍵時刻選擇燃燒本源、燃燒國運,亦或是血祭生靈從而臨時提升自己的力量等級。
這一點非常棘手。
借著自己能通過修養來恢複,它們將這種“自爆式”打法玩的爐火純青。
七殺血刀顯然就是其中之最。
隻要是戰鬥,那就是賭上全部身家性命的梭哈。
要麼你死,要麼我死。
像是黑龍霸獄槍那樣心思不純粹,總在考慮靠著謀劃取勝的神兵反而反受製約。
失去了那種一往無前的精神。
兵器,被製造出來就是為了殺戮而生。
而當兵器因為有了退路,從而對殺戮之心不再純粹,那它也就廢了。
神器這一品級的神兵之中,有著黑龍霸獄槍這種心性的絕不是個例。
不幸,陸文武遇到了七殺血刀。
所幸,陸文武遇到了求殺血刀。
這種純粹的對轟和生死之間的遊走讓他極度享受。
這樣純粹的對手太罕見了,讓陸文武興奮到甚至對七殺血刀都生出了那麼微不足道的一絲憐憫與善心——哪怕他剛在十幾分鐘之前被對方削掉過小半個腦袋,砍爆過一次心臟。
“異界人類強者,我敗了,隨你處置。”七殺血刀傳出了一道孱弱的精神意念。
“哦?你不準備跑路嗎?也不準備再嘗試著掙紮一下?”陸文武略微有些驚訝,“先前我在擊敗日月神劍與黑龍霸獄槍之後,它們可都是想著法的討好我,最後暗搓搓準備跑路的。”
“可以,但沒必要。”
七殺血刀微微亮了一下,精神波動竟是詭異的平靜,絲毫不見絲毫凶悍與暴戾,就像是先前那一城之人不是它血祭的一樣。
“你沒有用任何奇怪的招數,單打獨鬥,在正麵對拚上打贏了使出不少盤外招的我,我輸的心服口服,。”
“我以前一直沒有想到,修真者中竟然還有你這種肉身比神兵還要強大的強者。”
“日月那個廢物和黑龍那個小人死的不冤,死在你的拳下,我死而無憾了。”
聞言,陸文武對此來了興趣:“哦?那你不想進階天人之兵嗎?竟然會坦然赴死。而且說起來,你竟然早就已經知道我與另外兩件神兵交戰了?你知道了還跟我乾?”
“沒興趣,刀生來便是用來殺戮的。若是不能殺戮,那又有什麼意思?我現在已經無法再大肆殺戮,即便能恢複,你也不會允許。”
七殺血刀對此意外的坦率,主打的就是一手真情流露。
“我們神器級神兵相互之間有秘法可以聯係,就比如現在,雖然表麵上我是在等死,實際上,我已經將你我交手的消息告訴了其他神兵。”
“那你們的打算是?”陸文武好奇道。
七殺血刀完全沒有丁點藏著掖著的意思,直接說道:“我們準備弄個法子殺了你,天玄那個偽君子正在拉著其他神兵開會研究,一幫慫貨隻會打嘴炮,就這樣,沒勁。”
說完之後,它刀身上僅剩的光芒便暗淡了下去,一副已經燃儘了的樣子。
“來吧,徹底摧毀我的本源與意識,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日月和黑龍應該已經徹底死了,對吧。”
“.”
沉默半晌,陸文武臉上的表情有著些許哭笑不得。
“你這刀還真的挺有意思的。如果你不是神兵,我一定會讓你以後跟著我混,哪怕我根本不會用任何刀法,隻會用菜刀切菜。”
“.那你還是弄死我吧。”七殺血刀硬邦邦的回答道。
“抱歉,雖然我很想滿足一下你的這個欲望,但是現在還不行。”陸文武微笑著說道,“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驗證一下,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說著,他那已經大體恢複完好的手掌之中爆發出磅礴氣血。
強大的靈魂之力猶如長江大河,朝著那氣息微弱的七殺血刀衝刷而去。
“都到這一步了,你還要做.嗯?你.該死!你怎敢!你怎敢!”
七殺血刀的本源已經近乎乾涸,就連維持著現在這一縷意識不滅都已經十分不易。
但是此時此刻,它那早已經殘破不堪的刀身之上再度爆發出了恐怖的神兵之威。
那屠戮飽飲了億萬生靈鮮血,鋒銳到了極致的殺伐刀意迸發而出,似是老將的最後一次踢刀披甲,即便燃儘最後一絲一毫也要再一次踏入戰場。
幾乎要撕裂一切的通玄刀意迸發,直奔陸文武頭顱而來。
可在先前巔峰之時尚未能將他拿下的刀意,如今早已到了燈儘油枯的強弩之末,七殺血刀又如何能夠做到?
那刀意還沒飛到地方,就已經因為後勁不足而自行消散在了空氣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