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湶真人一氣之下,說出了‘爾等不念師門之情,傷得恩師遺物,從此之後我等情誼如同這葫蘆花一般,飄零落去,此花不重生,爾等永無歸來之日!’”
“這本是一句氣話,從此之後長明和瓊湶也少有往來,直到三千年前……”
風陽子賣了一個關子,笑道“不知是壺湶真人事先算好,還是機緣巧合,事情又有了轉機!道友可知是什麼轉機”
錢晨微微思索,便笑道“可是那一株葫蘆靈根之上,又生了一朵花?”
風陽子仰頭大笑道“道友所言不差,這本是兩派和好之機,但……”
他微微歎氣,講述起來娓娓動聽,顯得口才極好“長明派有了那靈脈仙島為根基,漸漸人丁滋長,枝葉繁茂,反倒是瓊湶派雖然傳承最為正宗,曆代卻常常隻有寥寥十數位弟子,還分成了兩脈傳承,雖然也有化神坐鎮,但勢力比起長明來,到底顯得衰弱許多。”
“這般一強一弱,乾弱枝強,便埋下了隱患。長明派假意結好瓊湶,借口葫蘆花開,前番壺湶真人所說之言應驗之機,化解了兩派舊怨!”
“如此一來,也是一番美事,道友所言的隱患何在?”錢晨知趣托了托話頭。
風陽真人感歎道“長明派通過兩派和好之機,在瓊湶不斷發展影響力,如此數百年後,當時瓊湶的掌教一脈,也是壺湶真人的後人韓家,才漸漸察覺不對。開始清理門派內部,加強對長明的防備,意圖削弱長明埋伏在瓊湶的勢力。”
“但是引狼入室容易,驅狼逐室又何等艱難,爭鬥了幾代人後,終究讓長明派找到了機會,趁著瓊湶韓氏化神身亡,掌教一脈青黃不接的機會,駭然引動其宗門內支持長明派的勢力,使得瓊湶內亂,鏟除了許多瓊湶死忠弟子,一口吞下了瓊湶宗!”
“這雲鶴真人,也就是在韓氏決死反擊之際,被同各路高人一並請來,見證兩脈的鬥法的。”風陽子順理成章引出了此事。
“卻不知,這鬥法是個什麼章程?”錢晨問道“雲鶴真人……可有不公之處?”
“並無不公,甚至看起來還是偏袒瓊湶的!因為瓊湶再無化神,便分為元嬰,結丹,通法三陣,結果三陣比下來,韓氏元嬰後期的真人身死,瓊湶年輕一代最有天資的結丹真人拚死之下,修為幾乎被廢,才勝了一陣。”
“而通法境界的那人,居然現場投了長明派!而此三人竟是都師徒一脈……”
風陽子言語之中,有無儘的唏噓,顯然對那現場投敵的通法,也並無什麼好感。
錢晨微微點頭,心中卻已經算定自己和這番前事的因果,暗暗道“若是如此,事情便有趣了!”
“雲鶴真人被請去見證此事,聽上去並無蹊蹺之處,長明反噬自己出身的道統,也不過是自身門派內的爭端罷了!”
“但若雲鶴真人,或者說清羽門,真的是我所想那股勢力留下的暗手。那他此前阻止天師道吞並海外十六旁門,甚至對少清也暗暗形成了一股逆流,便是為了阻擋道門勢力在海外的發展。”
“而長明派一事背後,若是也有那個勢力的影子,其在海外的滲透便殊為恐怖了!”
“最好此事真的並無什麼陰謀,不然那長明派被滲透,而少清一無所覺的話……如今才以瓊湶為跳板,插手東海的背後,那便不知道有多少海外的宗派,已經被那股勢力所暗中掌握!”
錢晨心生此念,心中的警惕卻越發深重,閃念之間,便決定推進此局,探一探這背後的底細。
“道友來意,我已悉知。”
錢晨不再猶豫,開口道“若是以金葉仙杏而餌,煉製靈丹,我有信心提前三年引來神鼇!”
風陽子聞言眼中精光一閃,頓時麵色嚴肅道“神鼇洄遊自有規律,此丹能在多少裡外引來它!”
錢晨張開五指,篤定道“五千裡!”
“好!”風陽子豁然起身“如此這一局,便看道友之能了!”
“還有……為了增加此丹餌的誘惑力,你必須一些原本那株靈根的枝葉給我,作為輔料,煉入丹中。”錢晨幽幽開口道。
風陽子突然回頭,死死盯著錢晨看了一會,才低聲道“便如道友所願!但道友當知,歸墟並非善地,縱然有神鼇相護,也並非十分能保全……”
“雲鶴若是有所圖謀,便當是為歸墟而來!”風陽子已然看出,雖然不知為何,但錢晨如他一般,對雲鶴真人有著深深的顧忌,而且……似乎比他更為忌憚的樣子!
“道友還請放心……”錢晨負手道“此等殺局,牽涉之廣隻怕小半個東海都要被卷入其中,既然我們還有第二次機會,我不會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