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雙白嫩小手在熄滅的黑色太陽中摸摸索索,最後掏出一頂白色花冠。原本嚴肅的孩童突然笑起來,鄭重地將白色花冠收好,隨後拔出骨矛,任由這輪表麵早已滋生蒼白物質的太陽墜落善界大地。
“早說了嘛,能無恥偷襲何必打正麵呢……”孩童拍手盯著從天滿是鮮血的臉竊笑。
“從天,你也有今天,這惡律我覺得一般般啊,搞得這麼狼狽。”
從天周圍的神兵化解成酒水,重新流回黃葫蘆中。
“光憑他還不行。”
“哦?說說看,這裡還有哪個老朋友,總不會是善律惡律一起打你一個吧,再者,你又不是一個人來,我聽說了,還有隻滿身煙味的狐狸呢。那狐狸呢?扔下你跑了?倒像她會做的事情。”
從天隻是搖頭。
“我遇見了橫簫金倪。”
孩童滿臉的笑容突然收斂,皺眉,“你確定?橫簫金倪?”
“言儘於此。”
孩童旋即笑起來,“知道你個酒蒙子不會騙我啦,不過橫簫金倪的出現,會不會意味著我們尋找了這麼久的破碎九州有了動靜呢?”
從天不語,他隻是盯著孩童的臉。
這張白嫩的仿佛能輕易捏出水的小臉幾乎和大荒的生靈格格不入。
天圓地方,大荒。
以彪悍的風格聞名宇宙,無論老弱婦孺皆能拎起刀劍上陣拚殺,修行之路甚至不以攝取靈氣為主,而是鍛體,不停的鍛體,直至天地間的靈主動靠近,進入修行者體內。
孩童頭戴骨冠,正中心的骨骼形狀是一隻盤踞的千足龍。
見從天盯著自己不說話,孩童咧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懶得去落井下石,算我救了你,等價交換,善之律法歸我們啦。”
“真是好算計,是那隻該死的鳳凰讓你來的吧。”
“你小子嘴巴咋就這麼毒呢,啥叫該死的鳳凰,那可是我焚姐,放尊重點。還有,你怎麼就如此確定是她謀劃的這件事?”
“大荒裡有腦子的沒幾個,腦子清醒的就更少了,能喊得動你,又會動腦子的就那麼幾個,不難猜。”從天麵無表情。
“但我還有一事不解。”
孩童挑眉,“看你都把律法讓給我們了,我替你解,說,啥事。”
“大荒是怎麼知曉我們要來取得善之律法?”
從天說完,死死地盯住孩童的雙眼,以判斷他是否在說謊。
誰知孩童撓了撓頭。
“其實……這事情歪打正著,我們原本不打算來善界,隻是一位可汗的坐下蠻神在宇宙中尋找過去遺失的龍珠時意外發現有虛空漣漪泛起,那道光柱筆直地通向善界。”說完,孩童靠近過來,對從天說著悄悄話,“對了,你猜那幾個蠻神在虛空漣漪的中心發現了什麼?”
“什麼?”
“一頭……五像饕餮!”
“記得天央的那頭八像星神麼?就是把他胞弟吃掉的那頭饕餮,萬食神貢。”
“九州餘孽啊,你們抓住他了?”
“當然,還有一位祖神也出行了,哪有的跑。所以到善界來取得律法純粹是歪打正著,原本就是來找龍珠線索的。”
“龍珠,橫簫金倪的妻子,九州南海龍君的龍珠,對麼?”從天回想起他之前在時間迷霧中的畫麵。
橫簫金倪展露的神像有一尊伴生像,一位手捧龍珠的龍女。
“你見過了?”孩童激動地搓手。
“見過,就在橫簫金倪身上。你如果想取,可以去找橫簫金倪。”
“還是算了吧。”孩童失落道,“龍珠我是不指望了,一個善之律法已經賺翻了。”
他提起森白骨矛,“對了,你得快些走了,惡聖反應過來,正在封鎖他掌握的一百八十座星係。”
從天與早妖低頭,看著自己腳下這顆緩緩旋轉的、看不到儘頭的大星。
“善惡界沒了善律,惡該瘋咯。”孩童從大星的漆黑延展處做了個鬼臉,咯咯咯怪笑著跑了。
從天沉默片刻。
起符。
符咒奔向善界。
“找到羨天。”
…………
鏡海下,蒼青巨龍與李熄安對峙。
他冰冷的雙目中閃過疑惑。
那身著赤服,繪繡金色枝葉與鳥雀的年輕人。
便是他讓一位九天淪落成這副模樣。
但當長明感知過去,對方不過是一位三像祖。
長明本能的覺得這個生靈不對勁,可羨天垂死,他難以占據主動。八像的身影浮現又消失,重疊交錯最後歸於平靜。
“有人催來了。”李熄安輕笑,借住從海上飄來的符咒。
符咒在他手中燃燒,化為灰燼。
“還不離開麼?她可撐不了多久了。”李熄安背過身去,將符咒的灰燼隨手拋灑,身影消失在鏡海的黑暗中。
長明掙紮片刻,托起羨天的身軀騰空,破開鏡海,遊向宇宙。
今日複勤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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