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陽心中五味雜陳,回想起後世第一次見到這隻瓶子時的情景,那已是2024年的事了。他還記得當時站在蘇比拍賣行的展廳裡,望著玻璃展櫃中這件國寶時內心的震撼。從其他古董圈的同行口中,他才漸漸拚湊出這件三元旋轉瓶的傳奇經曆。
就像他方才所說,這件稀世珍品在1992年的京城拍賣會上首次現身,以8萬美元的天價成交。隨後的歲月裡,這件國寶輾轉多位收藏家之手,每一次易主都引發軒然大波。令人痛心的是,這件凝聚著華夏匠人心血的稀世珍品,竟在某些彆有用心之人的運作下流落海外,更令人憤慨的是,拍賣方還特意設下規則,禁止華人參與競拍,這無疑是對華夏文明的莫大羞辱。
直到2024年,隨著國力日漸強盛,蘇比拍賣行終於取消了這一歧視性條款。陳陽清楚地記得,當時拍賣師以2500萬港幣起拍,整個拍賣大廳頓時陷入一片沸騰。經過近兩個小時的激烈競價,競價叫價聲此起彼伏,最終在一片掌聲中以3550萬港幣落槌,加上傭金後的成交價格定格在4260萬港幣。看著這件國寶終於回到祖國的懷抱,在場的每一位華人收藏家都感慨萬千,熱淚盈眶。
“嗬嗬,”金左喜聽到陳陽這麼說,不由嗬嗬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絲毫沒有生氣,“怎麼,陳老板&nbp;92&nbp;年時候,就見過這件旋轉瓶?看來陳老板年紀輕輕,見識倒是不淺啊!”
陳陽連連擺手,一臉苦笑著,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奈與追憶,“金老板,那可沒有。當時我一個月在幾十塊錢,四百五十塊的門票錢,都頂上我好幾個月工資了。那會兒為了省錢,連頓肉都舍不得吃,更彆說去看什麼拍賣會了。說實話,那時候連拍賣會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呢!”
金左喜聽完微微點點頭,手裡嘩啦嘩啦揉著健身球,目光中閃過一絲追憶,“是啊,92&nbp;年那時候咱們窮啊!那會兒我這生意雖然不錯,但也一天到晚就想著怎麼賺錢。可就算是再窮,我也不能讓這物件流到小鬼子手裡呀!這可是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啊!”
金彪此時在旁邊,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陳老板,你是不知道,當時那幫小鬼子派了好幾個代表來參加拍賣會。他們個個西裝革履,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爸看在眼裡,那個氣啊!當場就說,就算砸鍋賣鐵也得把這寶貝留在國內!”
“那場拍賣會啊,可真是驚心動魄!”金彪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記憶猶新,“小鬼子一直在加價,我爸就跟他們杠上了。從五萬美金一直加到八萬美金,我爸咬著牙頂住了。當時我父親幾乎是傾家蕩產了。”
金左喜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自豪,“最後一錘定音的時候,那些小鬼子氣得臉都綠了。我爸站在那裡,腰杆筆直,就像個戰士一樣。他說,這是我們的東西,就該留在華夏!”
“陳老板,當年我父親為了這件瓶子,幾乎是傾家蕩產了。不光工廠抵押了,連我媽的嫁妝都拿去典當了。幸好有幾個老友雪中送炭,這才從小鬼子手裡把這件三元旋轉瓶給搶了回來!”金彪在旁邊歎了一口氣說道。
聽到金彪這番話,陳陽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意。他在心裡快速盤算著,九二年的八萬美金,按當時的彙率換算,那可是幾十萬萬人民幣啊!金老爺子在那種情況下,能為了一件文物,傾其所有去跟小鬼子較勁,這份家國情懷著實令人動容。
然而,陳陽的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作為一個從未來重生而來的人,他太清楚這件寶物最終的命運了。既然這件三元旋轉瓶後來出現在了海外拍賣會上,就說明金家父子最終還是沒能守住它。他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金左喜略顯疲憊的麵容,心中暗自揣測,究竟是什麼樣的變故,能讓一個甘願傾家蕩產護佑國寶的人,不得不忍痛割愛?這其中定然有著不為人知的辛酸。
金左喜手中把玩的健身球,不知不覺間停了下來,仿佛也在訴說著某段難言的往事。陳陽看著眼前這對父子,心中暗自歎息,不知金家後來究竟遭遇了什麼變故,竟不得不將這來之不易的國寶重新推向拍賣場。
“不要說那個,陳老板說的對,錢算個屁!”金左喜無所謂的擺擺手,“錢沒了咱們可以慢慢掙,這種國寶要是流出去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說著,金左喜看看陳陽,認真的向陳陽說道,“陳老板,今天開始這瓶子就是你的了。日後,我要是不在了,金彪在行裡若是遇到了馬高鐙短的時候,還請陳老板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