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便把眼前的酒碗端起,雖然很想一飲而儘,可她的病忌酒,隻能淺嘗即止,她甚至都沒有嘗到什麼味道,卻已然很是滿足。
放下酒碗,她看向薑望說道:“小魚的確已在渾城,我見到她時,她正準備出城尋你,身邊跟著很多人,堵塞整條街,一眼望不到頭,我便把你在霽城的事情告訴了她,也好讓她安心。”
李神鳶接著神情怪異地說道:“看來你在渾城的勢力不小,整個苦檀,除了劍閣和月滿西樓等寥寥山上或山下勢力,尋常宗門也輕易拿不出如此數量的洞冥境修士,甚至其中不乏洞冥境巔峰修士,更遑論一大堆第三境以上的武夫。”
薑望挑眉說道:“想必是單琦玉和莫白袍他們這些日子做得很好,雖然王侯皆可養親信,但除了像前諸國皇室後裔那般本就跟隨的兵力,再想往裡加人,便會有很嚴格的數目限製。”
像黑焰軍的存在,就是曆代隋帝默許的。
畢竟他們很難找到最適合的理由,可也嚴格限製,隻是表麵上並非針對前諸國皇室後裔,因先帝繼位前,隋境王侯也是很多的。
在先帝期間,再封王封侯的難度就變得很大,直至如今,再沒有新的王侯出現,舊時王侯要麼垂垂老矣,要麼已然徹底消亡,餘下的也就隻剩某些前諸國皇室後裔。
正因大多數皆是穩紮穩打,未曾毫無顧慮的重拳出擊,雙方在表麵上就顯得很安和。
那雖然拉長了解決問題的時間,總好過再起戰亂,時間久了,便會有前諸國皇室後裔真正願意效忠隋帝,彆無二心。
現在也正是這樣。
哪怕某些王侯因各種緣故落魄或消亡,也會有人不再注意,會有人注意也隻能更安分守己,畢竟還沒有燒到他們頭上。
若從一開始就用強勢的手段,他們自然反抗激烈,但對他們好,讓他們享受甚至喜歡現狀,再想反抗就難了,因他們也有了顧慮。
李神鳶不懂這些,可她知道那麼多人湧上街,若被有心人報給神都,無疑是很嚴重的問題。
因有一個詞,叫做擁兵自重。
薑望能想到是小魚很擔心自己,在得知自己身在霽城後,必然會將人驅散,何況有童伯在,隻要無人把這件事傳出渾城,便沒什麼大礙。
要以潯陽候府小侯爺的身份養著這些人,自然是很大的問題,所以薑望需要另一個身份,能堵住所有人嘴巴的身份,在此之前,他更得想辦法隱藏。
薑望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在彆處。
因他發現酒肆裡有不少修士。
這是很稀奇的現象。
酒仙郡向來沒有太多修士出沒,尤其是比較偏的地方,雖然霽城相比渾城不算太偏僻,可三桌客人便有一桌皆是修士,仍是很罕見的。
甚至街上行走的也不乏修士身影。
薑望覺得其中必有問題。
然後他就注意到某一桌人的談話。
那是一男兩女。
有兩人年長些,剩下的是個小姑娘。
像是一家三口。
小姑娘仍在百日築基的行炁階段,而年長的一男一女則是洞冥境修士。
他們很溫柔地看著坐在對麵扒飯的小姑娘。
而小姑娘約莫豆蔻年紀,臉上有些小雀斑,搖頭晃腦的很是可愛。
她瞪著清澈無辜的大眼睛,很好奇的說道:“爹娘,那位先生真的會收我為徒麼,我這麼笨。”
中年婦人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道:“你很聰明的,彆老是說自己很笨。”
小姑娘說道:“但除了爹娘,沒有人誇我聰明啊。”
中年男人看著自家閨女那清澈的眼神,默然片刻,說道:“你隻是看著愚蠢,其實很聰明。”
中年婦人頓時刮了對方一眼,這說得什麼話!
小姑娘則又有了新問題,“那位先生真的長得很好看麼?”
中年男人回答道:“都這麼說,便應該是很好看的,雖然我覺得可能有些誇大其詞。”
旁桌有人搭話,也是一位洞冥境修士,他看了眼小姑娘說道:“那位先生自然是出奇的好看,絕非誇大其詞,因在下有幸曾見先生一麵,便一生無法忘懷,那是讓人很難心生嫉妒的好看。”
小姑娘眼睛放光。
但那人又說道:“可惜丫頭你資質平平,想拜師的人那麼多,哪裡輪得到你,而且我看你的確不怎麼聰明。”
中年男人猛地拍桌而起,沉聲說道:“注意你的言辭!”
那人毫不在意,反而笑道:“說實話罷了,看你們的裝束,想來沒什麼背景,都是像我們這樣混跡江湖的遊野人士,想要借著先生一飛衝天,很正常,可也要有自知之明啊。”
他話音剛落,便有聲音問道:“那位先生可是姓薑?”
“先生自然姓薑,苦檀誰人不知啊。”
“那你真的見過這位先生?”
“我何須騙你們,先生還誇讚我資質不錯呢。”
那人說著便想瞧瞧是誰在搭話,環顧一圈,視線放在了李神鳶身上,因她戴著麵紗,雖難掩氣質,可坐在其旁邊的薑望,無疑更惹人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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