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微愣,笑得更大聲了些,說道:“但有些人縱使想了,也沒那麼容易敢去做。”
韓偃挑眉說道:“這便源於自信?”
端王說道:“那必然是很大的自信。”
韓偃說道:“素聞端王殿下與人為善,卻又性子執拗,曾就讀鋒林書院,跟隨田掌諭修行,但因資質平平,沒什麼成就,帝都裡更是鮮少有人提及端王,後來不知為何,端王殿下漸漸有了些名聲。”
想著自己那位天賦異稟入得劍宗的兒子,端王殿下悵然歎息一聲,看向窗外說道:“到了。”
韓偃率先下得馬車,他回眸看了眼夜色下的鋒林書院。
後山竹林裡,首席掌諭三師姐仍在寫字。
呂青梧並不在場。
來得是書院另一位掌諭。
若沒有三師姐,本該會是首席掌諭的田玄靜。
但田玄靜自始至終沒什麼想法,其一是不怎麼在意首席這兩個字,其二是真的很敬佩三師姐這個人。
雖然他要比這位三師姐年長數十歲。
“韓偃已至帝都,且就在書院之外。”
田玄靜身穿青衫,麵容看著沒比三師姐大多少,他行事作風也顯得很年青,很隨意地直接席地而坐,笑言道:“三師姐在這清靜地不問世事,卻因醉酒答應了青梧殿下出戰,早知如此,我往常應該多請三師姐喝酒的。”
三師姐沒有搭話,喝酒這件事改不掉的,但她從未真的喝酒誤事,會答應呂青梧,許是心裡也想出劍,且不管是什麼原因,三師姐都會遵循內心裡的想法。
田玄靜沉默了會兒,說道:“即是要出劍,三師姐再寫字,豈不耗神?”
三師姐淡然說道:“寫字會更讓我精神充沛。”
田玄靜笑道:“我也是瞎擔心,畢竟三師姐隻要出劍,韓偃必敗無疑。”
看著又不再搭話認真寫字的三師姐,田玄靜有些無奈地說道:“但我很好奇,三師姐究竟是什麼境界?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透啊。”
三師姐則稍微想了想,說道:“應該比你高點,我也不太清楚。”
田玄靜訝然道:“我向來敬佩三師姐的處事風格,可要說比我境界高,我可就要保持懷疑態度了,否則三師姐便不是怪物兩個字能夠形容的,隋國那位弱冠澡雪跟三師姐相比,也純粹是個垃圾了。”
畢竟在他想來,三師姐是很年青的,能入澡雪境,甚至觸及澡雪境巔峰的門檻都沒什麼稀奇的,能成為首席掌諭,三師姐靠得從來不是修為,因為根本沒人清楚三師姐到底是什麼修為境界。
在三師姐第一次入鋒林書院的時候,就被院長注意到。
最出名的一點,便是三師姐資質很差,而且是差到沒邊兒的那種。
可三師姐隨意指點兩句,就讓許多鋒林書院學子受益匪淺,讓得資質同樣很差的人能安穩踏上修行路,這自然便是鋒林書院很需要的掌諭。
最可怕的是,就連院長都沒能看破三師姐的境界。
而三師姐也無法說清自己是什麼境界。
歸根結底,三師姐是很特殊的。
最開始當然會有很多人想要挑戰三師姐,卻都被院長擋住,因此,直至今日,都沒有人真正跟三師姐交過手,隨著三師姐開始執行掌諭的權力,創造一個又一個奇跡,便也沒人再關心她的境界。
反而各種猜疑,給三師姐蒙上了極其神秘的麵紗。
若非模棱兩可,難以佐證,西覃年青輩第一人的稱譽便也輪不上溫暮白了。
田玄靜自信三師姐出劍,韓偃必敗,是沒有具體的理由的,他隻是很自然這麼覺得。
但他此時更期待看到三師姐出劍的畫麵。
很多人同樣期待著。
......
薑望在期待著。
閒暇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棲霞街東南位置的城門已在緊鑼密鼓,甚至完成了大半,他自然有知會鎮守府衙,這件事情很難隱瞞,畢竟他也需要渾城百姓的幫忙,那並非是輕而易舉就能結束的事情,縱然開鑿山石信手拈來,但建造城門需得外力相助。
渾城一直以來都隻有一座城門,很快出現的第二座城門便會獨屬於棲霞街。
薑望已數日沒見到蘇長絡。
因謝吾行對他的傳授早已開始。
每日裡蘇長絡都會被謝吾行折磨到筋疲力儘。
自然也就顧不得彆的事情。
薑望每日都會給黑焰軍裡的五人施展仙人撫頂,是因他不想太累,雖然可以施展很多次,但五人一組更清閒,值得一提的是,前來渾城拜師的人絡繹不絕,薑望卻從未露麵。
嫌麻煩是一回事,渾城來了什麼人,他都能第一時間看到,確實沒有值得在意的人。
而今日稍有不同。
他看到了值得在意的人。
在薑望注視城外的時候,棲霞街某處小院裡,梁小悠看著再次出現的身影,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翻閱著書卷,說道:“姑娘十數日裡都很準時的到我這兒來,究竟還想要做什麼?”
來者是李神鳶。
她們相識是巧合。
是因梁小悠認出了李神鳶。
認出的是薑望曾在磐門讓她帶句話給可能是山澤成員的那位紅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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