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麵色凝重。
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大隋帝師會親至苦檀青玄署。
現在問題大了。
“魏先生是吧?”
帝師笑嗬嗬說道:“直襲青玄署可是很大的罪名。”
魏先生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揖手為禮說道:“不敢,我隻是小打小鬨而已,否則此地該是遍及山澤人。”
帝師瞧了瞧,也隻是看到了顧景風,他已經逃出青玄署,按照魏先生先前的吩咐,直接遁走,因此甚至都沒能注意到另一個方向的魏先生三人。
寧十四和左蟬等人追了出來,有驍菓軍發現了傅南竹,忙上前行禮,但大部分也像顧景風那般沒有注意,以最快速度追了上去。
魏先生微微眯眼。
山澤梁上君子已經
完成任務,但仍在青玄署裡,他早就第一時間傳信告知情況,現在更多寄希望於帝師無法認清苦檀青玄署都有什麼人,會把那幾個梁上君子當做鎮妖使。
事實上彆說青玄署裡的尋常鎮妖使,哪怕是地位頗高的左蟬,帝師也很難認識,兩者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
何況到場的終究隻是元神,哪怕是帝師的元神,也不會擁有跟帝師相等的力量,隻要沒用言出法隨,魏先生相信很大概率帝師的元神都發現不了那幾個梁上君子。
畢竟除了他自己,以及極少數的核心成員,山澤梁上君子的藏匿手段便是最高的,顧景風也比不過。
話雖如此,魏先生依然很緊張。
漸漸又鬆了口氣。
因為帝師好像沒察覺到什麼問題。
這已然是不幸中的萬幸。
可更大的難題仍擺在眼前。
他自己有些插翅難飛了。
傅南竹其實相當好奇,派出李浮生那般人物出現在棲霞街,魏先生又親自到了青玄署,怎麼可能隻是讓手下人跟寧十四打一架?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魏先生坦然說道:“哪有什麼目的?山澤跟青玄署這麼些年來怎麼相處的,帝師閣下和傅郎將應該都很清楚,我承認山澤耳目眾多,也是洽聞劉玄命一事,借此搞些動靜嚇唬一番便是痛快,畢竟我又不傻,哪敢真的毀掉青玄署?”
傅南竹眉頭緊皺。
雖然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但確實會是山澤能乾出來
的事。
他冷聲說道:“彆管你存著什麼想法,既然碰個正著,便順勢解決了你,山澤沒了魏先生,也就不足為慮了。”
原是找甘梨幫忙,屆時兩人聯手,拿下魏先生不成問題,但現在是帝師來了,傅南竹也不好太隨意,隻能自己先出手。
魏先生很頭疼。
到青玄署的目的已然沒那麼重要,最麻煩的就是怎麼全身而退,這可不是辯解兩句,就能笑著告辭的。
雖然沒有信心,但魏先生也想不到其他脫身辦法,隻能求助李神鳶了。
此時的李神鳶正在潯陽候府裡大快朵頤。
薑望靜靜躺著,麵色平靜,像是習以為常般事後用手帕擦了擦。
很慶幸借著李浮生汲取到大量養分,雖然傷得重,但在棲霞街裡,他想恢複巔峰狀態,也花不了多少時間,現在無非是又回到了重傷虛弱的狀態,沒啥彆的影響。
看著心滿意足抹嘴的李神鳶,薑望麵色蒼白,直勾勾盯著她說道:“你需要解釋一下,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虛,彆告訴我,山澤裡也有人找你打了一架。”
“你彆管。”李神鳶好似始亂終棄般用完就把薑望丟到一邊,以敷衍的語氣說道:“好好養著,待會兒我讓沈澹雅給你熬湯補補。”
接著她便推門而出。
薑望隻覺得很受傷,為什麼有一種很強烈的既視感?
但他現在也沒工夫理會李神鳶,因為神國裡第一類真性又跳了出來。
李浮生那一劍沒能
徹底擊潰白望。
可這就有些離譜了吧?
以前也沒見第一類真性這麼抗揍,這莫非就是正道墮為惡便強十倍?
......
李神鳶剛剛回到隔壁自己的院落,便得到了魏先生的傳信。
大致是雖然李浮生沒有因挑戰韓偃給山澤惹出什麼麻煩,但此刻十萬火急,魏先生願以諸多條件請求李神鳶家裡長輩出手相救。
能聽出來魏先生很急切。
但李神鳶卻有些為難。
畢竟找家裡長輩幫忙,就意味著讓家裡人知曉她在何處,肯定要被帶回去,再想出來可就難了。
魏先生也能猜到這一點,便給出了李神鳶無法拒絕的理由。
那就是把山澤最高深的藏匿法門教給她,有了藏匿法門,李神鳶便有機會再跑出來。
而且有山澤獨有的傳信方式,也能從旁協助李神鳶。
魏先生正麵臨生死一刻,李神鳶還沒有真正體會到山澤人執行任務的樂趣,她猶豫片刻同意了魏先生的請求,說道:“你且撐上十息。”
魏先生驚詫道:“十息就夠?”
李神鳶堅定說道:“足矣。”
她當即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但用的卻非言出法隨,有莫名氣機自院落裡生出,緊跟著便是狂風呼嘯,有身影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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