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說道:“我大概懂了點。”
看了眼正跟四境鎮衛糾纏的顧揖,說道:“那位姑娘來自小霜山,和你們鎮守出自同一個地方,哪怕鎮衛要守著有鱗,可要殺她,辦法實在太多了。”
“記得我剛入鎮時,你們麵對鎮外的戰鬥像是習以為常,甚至有些冷漠,是顧念著她出自鎮守所在的小霜山,同時也在怨恨小霜山。”
“因為鎮守仙逝後,曾經最常出現的小霜山修士便再也不來了,任由妖怪肆虐,隻能靠著府衙剩下的人以及那些鎮衛抗衡。”
“不殺她是看在鎮守的麵子上,但你們也並不在意她的死活,反而她每次來更像是你們枯燥且擔心受怕日子裡的唯一樂趣。”
“既是真的愛戴鎮守,能讓你們孤注一擲,什麼都不在乎,甚至護著不知是神或妖的家夥,隻能是祂給予了你們保證,能以某種方法讓有鱗鎮守重生。”
百姓們保持沉默,顧揖也跟四境鎮衛拉開了距離,聽著薑望的話,滿臉呆滯。
薑望平靜說道:“祂或許真的做了什麼,因為我在府衙祠堂看到了大量彙聚的炁,最開始以為是有鱗鎮守雖死,但具有靈炁的屍身仍能護著有鱗,懷疑有鱗鎮守是澡雪境的修士,現在看來,是祂搞出來的。”
百姓們忽然變得激動,有來有往的掌櫃說道:“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鎮守大人重生在望,你便更不能殺了祂,哪怕祂真的是妖怪又能怎樣
,隻要鎮守大人能活過來,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薑望冷笑道:“多麼愚昧啊,追求長生的修士不得長生,不朽的仙人也會隕落,區區妖怪哪來的能耐讓人死而複生?”
“就算真能做到,活過來的也不會是有鱗鎮守,而是另一種妖怪的新生,到那時,有鱗鎮守會親手覆滅有鱗鎮,殺掉你們所有人。”
“哪怕是這一點,我也不認為祂能做到。”
薑望微微用力,老媼悶哼一聲,雙腿直蹬,眼睛也快凸了出來。
“有鱗鎮守泉下有知,該會多麼痛心,她奉獻一切庇護的有鱗鎮百姓,與她最痛惡的妖怪為伍,甚至要把她也變成妖怪,讓她死了都不得安寧。”
有鱗百姓聲嘶力竭。
“你胡說!”
“我們是想讓鎮守大人活過來!”
“我們從未想過傷害鎮守大人!”
“聒噪!”
薑望沉喝一聲,冷眼看著他們說道:“有鱗鎮守會在這裡,是因為此處範圍妖怪橫行,你們也當飽受摧殘,我不否認某些妖怪沒有害人之心,但此地皆是惡妖,哪怕你們真的是好心好意為了鎮守,但方法大錯特錯,把希望放在妖怪身上,對其敬若神明,簡直可笑至極。”
話落,他掌間燃起白色氣焰,老媼淒厲慘叫,下一刻便化作飛灰。
有來有往的掌櫃頹然癱倒在地。
多數百姓亦是如此。
四境鎮衛麵色蒼白,他身子搖晃著。
街麵忽然震顫。
魚市北麵斜坡有如同一座
小山般的身影奔襲而出。
直接一步跨河而過,甩手便將旁邊百姓拍落河裡。
蘇長絡提劍殺去,但卻被那人伸手掐住了脖子,龍吟響徹有鱗鎮,撞擊那人胸膛,齊齊跌落河中。
薑望微微抬手,河裡的百姓便飄離戰場。
街上百姓則滿臉震驚。
那是龍?!
龍自始至終都是神物,世俗裡雖然也有龍的描繪畫,但尋常百姓哪裡真正見過龍,自然也認不出蛟龍與真龍的區彆,龍的誕生便與帝王掛鉤,那在百姓眼裡自然也是神。
“武夫?”薑望側目看向最開始被自己震懾的幾名武夫,他們仍在酒肆門裡僵著,再想到曾經謝吾行有關霽城老媼的描述,都是身邊跟著武夫,有鱗鎮的老媼又對姚觀海和小魚下手,顯然是對武夫情有獨鐘。
但奔襲而出的大塊頭武夫實力更高,貌似跟著老媼的武夫都有實力的增幅,是通過燃燒氣血獲得力量,且眼神空洞,毫無疑問,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小魚扶著姚觀海讓他靠坐在酒肆窗前,也拔劍掠了出去。
三麵高聳建築圍著的河上是威武又霸氣的蛟龍,蘇長絡站在蛟龍頭頂,那副畫麵給予有鱗百姓難以想象的震撼。
蘇長絡斬出劍氣,讓得因身形高大魁梧,沒能被河麵徹底淹沒的武夫難以招架,小魚踩著河麵疾行,揮劍橫斬,掀起百丈驚濤。
似是有了興致的阿空也揮舞著大鐮刀,高高掠起,把剛剛冒頭的武夫再
次砸落河底,三人齊攻,讓那武夫隻有挨打的份兒。
但武夫像是沒有痛意,自始至終都麵無表情,他掙紮著浮出河麵,不顧渾身傷痕,伸手便抓向小魚的腳,下一刻蛟龍擺尾,啪的一聲脆響,小山般的身影徑直飛出河麵,蛟龍俯衝,張開血盤大口。
伴隨著咯嘣咯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岸上百姓已然麵色慘白。
有來有往的掌櫃隻覺腿肚子發軟,再也爬不起身。
四境鎮衛麵露駭然,他震驚的是另一件事,“我認得他,他早就死了才對......”
薑望瞥了他一眼,說道:“雖然跟死了沒兩樣,但他仍有氣息,隻是被吊著,成了妖怪的傀儡,最好的結果,你們的有鱗鎮守也會變成這般模樣,這就是你們要的重生?”
四境鎮衛顫抖著嘴唇,這當然不是他們希望的。
“何況此人是剩著一口氣沒死,有鱗鎮守是真的死了,那老媼也沒能耐讓有鱗鎮守成為傀儡。”
薑望看向府衙祠堂,期間下意識搜尋了有鱗鎮一圈,眉頭忽然皺起,“那個頭發紮出兩個小揪的女孩在哪兒?”
整個有鱗鎮在薑望視線裡一覽無餘,卻沒有那女娃的半點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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