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每一次動作都很讓人意外,卻又極其乾脆。
薑望早就看出來,少年已過了百日築基的行炁階段,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搬外景,鑄就黃庭,目前雖然用不出任何修士的手段,但他卻懂得怎麼將人瞬間致死。
而且出手果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找到機會便全力以赴。
薑望微微眯眼,忽然說道:“帶路。”
少年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任何話,艱難站起身,抱著撕裂的左臂,踉蹌著往前走。
薑望慢悠悠跟在後麵。
很快有野獸的嘶吼聲響起。
薑望抬手,黑衣人箭筒裡的箭紛紛懸空,環繞在他和少年周圍,呼呼破空聲,讓得出現的野獸隻是旁觀,沒敢直接前撲,但裡麵終究有些膽子大的。
迎接它們的便是疾馳飛掠的箭矢。
......
崇山峻嶺外的道路坦蕩如砥,距離最近的梁城尚有十數裡。
少年能逃至此地,更入得崇山腹地,除了四名黑衣人的確沒有太大本事外,他自己的能耐屬實不低。
但現在他有些支撐不住了。
被黑衣人一箭刺穿的左臂又因反抗而撕裂,傷勢極為嚴重,他麵色慘白無血,踉蹌著便要摔倒。
是薑望伸手扶住了他。
品秩一般的甘露符,除了能鎮定
人的精神,反過來也有震懾作用外,僅能治愈一些小的病痛,且隻對普通人有效,解決虛弱的問題沒有太難,但要治好少年的傷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自身有炁能用,借以稍微治愈些少年的傷勢,保住他的命,問題不大。
“叫什麼名字?”
薑望抓著少年的手臂,隨意問道。
少年察覺到異樣,默默看了一眼薑望,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鬱惜朝。”
薑望挑眉,說道:“好名字。”
鬱惜朝盯著自己受傷的左臂,說道:“老師給取的。”
薑望問道:“教你修行的老師?”
鬱惜朝沒有遲疑,點頭說道:“但她隻教了我一點,便去世了。”
薑望沉默片刻,說道:“雖然百日築基沒有捷徑可走,方式都是一樣的,可從其餘方麵來看,他應是個很好的老師。”
鬱惜朝說道:“她當然很好,隻是有人不想讓她好,她會收我為徒,純屬意外,是因為我救了她,是我求著讓她教我修行,她起初並不願意,但願意的時候,便真的很認真教我,不止是修行一方麵。”
“雖然我已經學得很快,可還是沒能力幫她,等我再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殘忍殺害。”
雖然鬱惜朝說的相對簡單,但該是很長的故事。
有修士因為某些緣故受了傷,被一介凡人所救,被悉心照料,後來因為少年想要修行,修士便教了少年,更讓少年清楚修士的世界,所以也教了他
如何殺人,但不想少年被牽連,修士最終不告而彆。
薑望問道:“那四個黑衣人與你老師的死有關?”
鬱惜朝搖頭說道:“沒有關係,這是另外一件事。”
薑望沒有再問,因為治愈少年的傷勢,以他目前的狀態是有難度的,他很快就虛弱的更明顯了些。
然後接連給自己貼了好幾張甘露符。
鬱惜朝稍微恢複了些精神,傷勢雖然沒有徹底治愈,但已得到緩解,傷口也結了痂。
他看著薑望,皺眉問道:“你傷得很重?”
這幅畫麵讓他想到了自己老師。
第一次見到老師的時候,應該是比薑望現在更虛弱。
薑望隨口說道:“雖然逃了六千裡路,直至力量快要耗儘才擺脫危險,卻也並非最糟糕的情況。”
相比拂魈君那一次,的確好太多。
鬱惜朝想著薑望怕是遇到了很強大的敵人,居然能逃亡六千裡路。
他回眸看了眼崇山峻嶺,忽然問道:“你在崇山腹地沒有碰見怪物?”
薑望皺眉想了想,說道:“行至那裡的時候,確實有注意到妖怪的蹤影,但正麵臨極大危險,沒有特彆在意。”
“那時候終究快要力竭,我好像因為速度太快,直接撞上了妖怪,再加上追殺我的劍,妖怪的確幫我消耗了那一劍最後的力量,而我卻沒能看清楚妖怪長啥樣,想著真是對它很抱歉。”
他說得很隨意。
鬱惜朝卻滿臉震驚。
崇山怪物是梁城裡修士齊出,才能勉
強抵禦的存在,竟被已經快消耗殆儘的力量隨意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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