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最開始推廣介入手術的術者都是左右手交叉操作?範東凱無法想象當時的艱辛。
打藥,栓塞,再次造影。
一切順利。
15′12″,一台肝癌栓塞手術結束。
羅浩招呼博科的工作人員來幫忙把患者抬下來,送到百米外按壓止血。
範東凱傷心欲絕,他似乎看見了不久之前得意洋洋的自己,又看見了不久之後被羅浩踩在腳下的自己。
真他媽的!!
不到30歲,手術竟然做成這個鬼德行,他以後要螺旋升天麼?!
範東凱心裡恨恨的罵道。
“老範,這就是徐院長他們當年操作的手法——左右手交叉式。”
“一個人也能做,就是速度慢了點,不過條件有限,無所謂的。”
“老範,你去做你自己的手術還是來幫我一把?”
羅浩不斷的詢問著。
範東凱一咬牙,憋出來一句話——“我去做手術!”
“好,老範你加油!”羅浩微笑。
第二個患者被送進來,羅浩穿著隔離服,又戴了一副手套開始看片子。
範東凱疑惑,不知道羅浩為什麼這樣,他沒著急走,而是在一邊觀察羅浩的動作。
看完片子後羅浩把片子插到縫隙處,脫掉隔離服和兩幅無菌手套,沒去刷手,直接用碘伏手消後開始消毒。
我艸!
是這樣!!
範東凱很少連台做手術,所以腦海裡根本沒有羅浩這種操作的概念。
好像沒有違反無菌操作的規矩,但卻又哪裡隱隱不對勁兒。
“小羅,你這種不刷手的操作跟誰學的?”範東凱問道。
“老師們都會,從前國內的術者刷手術量,甚至有特製的術間。甲狀腺,一個術間三個手術台,全都是脫了衣服手消,再穿衣服上手術。”
“要不然一年大幾千台手術,甚至能刷到一萬台手術是怎麼來的。”
“沒違反任何無菌規定,但老範你是不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兒?”羅浩笑眯眯的問道。
看著羅浩挑眉微笑,範東凱沉默。
和羅浩相比,自己更像是個初哥兒,什麼都不懂,什麼都要問。
看著羅浩的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範東凱早已經不去琢磨這個年輕人會來普林斯頓當自己的助手。
哪怕羅浩肯來,範東凱也不會要——他知道,自己根本用不起這麼高端的助手。
要是勉強用也不是不行,但得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算了,自己還是做幾台手術,然後灰溜溜的回普林斯頓吧。
至於以後,看見羅浩躲著走就是了,省得見麵就被叫“老範”,自己還得稱呼他羅教授。
看羅浩做手術簡單輕鬆,範東凱一上手就知道難處所在。
沒人給他打百歲山洗手,範東凱也不好意思用羅浩的百歲山,隻能用醫院的自來水對付。
刷完手之後消毒,範東凱這才想起來沒有技師,沒有護士。
他隻好再次開始自己配藥。
高壓注射器上的造影劑還好說,但現在沒看見腫瘤,往腫瘤裡打的化療藥劑量給多少?
所有都是問題。
範東凱差點沒一腳把手術間的門踹塌了,揚長而去。
主要是他擔心外麵那條野狗。
跟著羅浩,還能安全點……不對!範東凱忽然想到那條灰溜溜夾著尾巴、拿著飯盒跑走的野狗。
跟自己似乎有幾分神似之處,或是自己跟它有幾分神似。
範東凱不想和野狗比。
他打起精神,開始回憶羅浩術前準備的步驟。
越想,範東凱就越是驚愕,甚至可以說是驚悚,跟看鬼片一樣。
從前他聽人說中國的刀,美國的藥,總覺得是瞎扯淡。
但現在羅浩展現出來的冰山一角的實力無聲的告訴範東凱,國內醫生是從怎樣的一種惡劣條件裡鍛煉出來的手術能力。
徐院長當年在透視機下做手術,一想到羅浩說得這件事,範東凱就沉默下去。
唉。
足足半個小時,範東凱才做好術前準備。
而這些瑣碎的“小事兒”,在普林斯頓都是助手、護士準備好的。
沒想到來印度要自己親手做這麼多。
終於開台了,範東凱已經能感覺到鉛衣下麵開始汗流成河。
室外溫度至少2830c,室內雖然沒有太陽直射,但悶的厲害。
再加上一套二十多斤的鉛衣。
範東凱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完整的做下來一台手術。
股動脈穿刺、置管,導絲進入。
開始踩線,位置比羅浩送的位置有些偏差,技術水平上來看自己不如羅浩,範東凱心裡明白。
但現在範東凱已經不想和羅浩比了,誰他媽願意比誰去比,自己隻想完成幾台手術,不被打個鴨蛋就行。
造影。
高壓注射器好像哪裡不對,範東凱又研究了半天,這才明白怎麼操作。
導絲前行,超選3級血管。
範東凱到現在無比懷念在普林斯頓做手術的時刻。
能單純的做一台手術,那是多幸福的事情。不像眼前,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處理,左右手交叉操作自己也並不熟練。
手術磕磕絆絆的進行著,門外總能聽到平車的聲音。
最開始範東凱還會琢磨一下羅浩用了多久完成的手術,但到後來他已經不再想這些“沒用”的事兒了。
比,是肯定比不過的。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
羅浩完成了3台手術,鉛衣下已經汗流浹背。
體力始終是製約自己的關鍵項,羅浩無奈,隻能把一直攢著沒有加在幸運值上的3個屬性點點在體力上。
體力值,15。
雖然不多,但應該勉強夠用,羅浩心疼無比。
哪怕長期主線任務給30點自由屬性點,但那是做800多台手術之後的事兒,現在自己已經“窮困潦倒”。
做吧,要不然還能怎麼樣。
第五台手術做完,羅浩走出手術室對著外麵的印度人招手,他不情不願的慢悠悠走過來。
真是耽誤時間,羅浩心裡想到。
但羅浩也沒轍。
與此同時,範東凱也走出來,他的口罩都被汗水打濕了一部分,看著相當狼狽。
“老範,幾台了?”
範東凱似乎神智都不太清楚,眼睛裡沒有神采,茫然的看著羅浩。
羅浩心裡歎了口氣。
自己一直以為範東凱是純血的牛馬,沒想到來印度做一台手術就直接麻了。
真特麼的!
“加油,老範。”羅浩給範東凱打氣。
一周的時間當然能延長,但患者數量肯定有限,羅浩有心理準備。
並不是說印度的患者不到800個,而是博科的宣傳範圍肯定不會很大。
再加上範東凱的無力舉動,這都讓羅浩有些憂慮。
沒再搭理範東凱,羅浩讓人來把患者抬走。
忽然,咖喱味兒卻又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聲音中還夾雜著一些叮叮當當的聲音。
羅浩回頭看去,陳勇的口罩已經摘掉了,正在和一名印度女人說著什麼。
女人的顏值非常高,身材也好,她經過的地方,那些博科的助手們紛紛鞠躬致敬。
高種姓人?
羅浩一揚眉。
生活在國內,很難理解印度的這種高種姓。
階層總是會存在的,但沒有像眼前看見的這麼不加掩飾。
“羅浩!給你找專業的護士了。”陳勇和印度美女招呼了一聲,小跑過來和羅浩說道。
終於,羅浩在陳勇和美女笑眯眯的表情裡聞到了一股子石楠花的味道。
雲教授看人真準!
“好。”羅浩就知道陳勇能搞定這事兒。
果然,陳勇不負所望,不到2個小時的時間就不知從哪兒拉來一個高種姓的美女幫著解決問題。
“對,術後患者你有說過麼?”羅浩問道。
“嗯?術後患者不都等幾個小時後直接回家麼?”
很明顯陳勇沒想過這件事。
“外麵都是野狗,要躺也得有個地兒吧。再說,這麵的衛生條件有限,我感覺還是給一支抗生素比較穩妥。”
“你這思維。”陳勇鄙夷道,“這是印度,不是國內!”
“但他們是我的患者,我的!”
羅浩認真的強調了一句。
我的!
陳勇在羅浩最後重複的兩個字裡麵聽出來一些護犢子的意思。
哪怕在印度,羅浩也這樣。
這個狗東西。
陳勇無奈,點了點頭,“這位是……”
“你忙你的,輔助工作都交給你。”羅浩對那位印度美女是誰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打斷了陳勇的話,繼續說道,“給我配倆護士,有專門搬運患者的人,患者術後有妥善的休息區,暫時就這幾件事。”
“好好好。”陳勇無奈,“手術你自己能做麼?”
“到現在,我自己做了5台手術。”羅浩微笑,“你說能做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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