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陪我媽聊天呢,還沒到這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年我帶著她來見您。”
“行啊,抓緊時間,抱個大胖小子。”
“李大爺,生男生女都一樣,而且我可能是女兒奴,生女兒更好。”
“就是一個說法。”李大爺把煙抽到過濾嘴,羅浩接過煙,去熄滅,擺了擺手,“我去看我爸了。”
李大爺佝僂著腰,揮揮手,示意羅浩趕緊上去。
羅浩灑脫拎著煙酒、燒雞、水果上山。
信步來到父親的墓碑前,羅浩心中並無悲傷,隻是想和父親說一下最近的經曆。
遠遠的,羅浩看見墓碑前被打掃的乾乾淨淨,還有一束鮮花放在前麵。
這是誰乾的?
羅浩其實並不意外,來給烈士獻花、掃墓的人不少。
父親不喜歡花,母上大人說的,而烈士陵園的義工一般來講隻會打掃衛生,極少會放上鮮花。
放眼望去,大半的墓碑前都放著鮮花,看樣子應該是一個人做的。
遠遠的,羅浩看見一人正在打掃,身邊有一個箱子。
羅浩心中好奇,但他沒去和那人打招呼,而是來到父親墓碑前把鮮花拿開,然後把水果、煙酒擺放好。
擺完後羅浩拿出一根煙點燃,放在墓碑前,隨後自己也點了一根。
他沒有磕頭之類的動作,而是盤膝坐在墓碑前,微笑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那時父親正年輕。
風華正茂。
“小哥,這位是你親屬?”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羅浩回頭,看見剛剛在打掃烈士陵園的“義工”站在自己身後。
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人,臉有點紅,應該是宅男屬性爆棚的那種,和陌生人說話臉都會紅的那種。
他能和自己這個陌生人說句話,估計已經鼓足了一生的勇氣。
“嗯,裡麵躺的是我父親。”羅浩給了他一個微笑,“您這是做義工?”
年輕人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嘿嘿一笑,“不算義工,我有點私事兒來求各位英靈。”
“嗯?”羅浩一怔,真把烈士陵園當許願池了?
“我性格有點問題,這些年處了一些對象,總是沒成。所以我前一陣子找人給看了下……”
看事兒的?
羅浩微微皺眉。
“人家說我命中犯了什麼什麼煞,要衝一下。說是要找陽氣最旺的地兒,具體我也不懂。”
“衝煞?在這兒?”羅浩驚訝。
“對啊,我笨,想了很久想不到有比烈士陵園正氣還足的地兒了。這裡要是鎮不住的話,我也就認了。”年輕人誠懇的說道。
羅浩無話可說。
這種封建迷信的事兒竟然弄到烈士陵園裡,偏偏年輕人一臉憨厚、懵懂,想來他應該是實在找不到辦法,而且他說的很真誠——想不到有比這裡正氣還要足的地兒。
“辛苦。”羅浩客客氣氣的說道,他的臉上帶著笑,“麻煩了。”
“害……”年輕人撓了撓頭。
“您先忙著。”羅浩開始送客。
“你這是?來拜祭?”年輕人沒聽出來,繼續和羅浩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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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浩言語溫和,倒是把他的自閉症治好了少許。
“嗯,今天是我父親去世紀念日。”
“不燒點紙?”
“不講究這個,我跟我爸聊會天就行。老人家在下麵有戰友呢,不缺我這點錢。再說了,旌旗十萬斬閻羅,這是陳老總說的。差錢?不存在的。”羅浩灑脫說道。
年輕人也覺得羅浩很怪,上墳拜祭哪有不燒紙的,而且羅浩也沒叩拜,隻是盤膝坐在墓碑前。
雖然心中有疑惑,但年輕人也沒說什麼,對著羅浩父親的墓碑深深鞠了個躬,嘴裡念念有詞,想來應該是求著羅浩的父親保佑他能順利找到女朋友。
等年輕人離開,羅浩正對墓碑上的照片和父親囉嗦起來。
年後期省城的種種經曆,林林總總,羅浩也沒想著多有條理,隻是想到哪說到哪。
每次來烈士陵園和父親絮叨的時候羅浩都覺得自己特彆放鬆,吹來的山風都輕柔了許多,仿佛父親幫自己擋住了其中的凜冽,隻留下清風拂麵。
許久許久之後,羅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爸,那我走了。”羅浩扶著墓碑,撣了撣照片上的浮灰,“等我拿到三青後再來看你。”
說完,羅浩嘴角上揚,拍了拍墓碑,就像是在拍自家老爺子的肩膀。
“走了。”
羅浩轉身離開,右手高舉,在和老爺子說再見。
……
……
“不行,我堅決不同意。”章教授怒吼著。
他臉上的黑氣又濃鬱了幾分,眼袋低垂,黑眼圈和熊貓相仿,不知道多少天沒睡個好覺。
“野生,你們知道什麼是野生麼!”
“羅浩在論文裡說的很清楚,野生的目的是為了繁殖。”一位老人家淡淡說著,與此同時他用右手敲了敲打印出來的文章。
手指關節敲打在a4紙上,咚咚作響。
“環境還要不要?其他大熊貓怎麼辦?光是竹子一頭熊貓?破壞了生態鏈,這個責任誰付!那可是秦嶺的生態環境,全世界都沒這麼做的。”章教授咆哮著。
“嗬嗬,小章,你講一下怎麼破壞生態鏈。”老人家淡淡問道。
“總之就是不行!”章教授黑著臉瞪著老人家,“潘老師,我不是針對您,也不是針對羅教授,誰家野生的大熊貓要有無人機、機械狗跟著?咱們是研究野生動物,在儘量不破壞生態……”
章教授幾乎用吼的說著。
十幾分鐘後,章教授的聲音已經嘶啞,但他的表情更加亢奮,“潘老師,您是研究大熊貓的老前輩,我是尊重您的。您在一線工作了二十多年,揭穿了竹子開花了,大熊貓要滅絕的謊言。”
“但您見過這種荒謬的事情麼!”
“這叫野生?跟著大熊貓進山的設備比動物園都要齊全,我堅決不同意!這簡直就是瞎胡鬨。
還有就是那個狼牙棒,我回去查了一下,前幾年解放軍招標采購,買的就是這種,在西南邊境打印度人用的。您覺得,這些東西用在竹子身上合適麼!”
潘老師歎了口氣。
“潘老師,當年虎子受傷,您把它帶回動物園。虎子對分配的女朋友不滿意,還把母熊貓給打走,當時其他人可是隔天一支雄激素,3天一次電擊精取,我記得當時您悲痛欲絕,苦苦哀求,打了十幾份報告虎子才被放歸山林的。”
章教授瞪著潘老師,嘶啞著說道。
在他看來,羅浩就是一個幌子,是夏老與潘老的一個替身。
真正需要這個項目的、真正和自己搶蛋糕分經費的,是眼前的潘老。
所以他舉了潘老當年的例子。
“不一樣,虎子是野生大熊貓,當年的條件也粗糙。”潘老想起已經去世的虎子,臉上露出懷念與慈祥的笑。
虎子去世的時候33歲,在熊貓界裡算是高壽。
而且虎子的一生頗有傳奇性,也算不枉熊生。
“環境都被破壞了,還能有野性?潘老,我是不讚成羅教授這麼瞎搞的。”
“小羅在文章裡已經說了,不會對環境造成破壞。”潘老又敲了敲a4紙。
“不破壞?您沒看見羅教授的試驗視頻麼?一場小規模的戰爭怕是都沒那場麵。天上飛的無人機,地上跟著跑的機械狗,草叢裡還有會放電的小型蜘蛛機器人。竹子身上穿著迷彩服,手裡拎著狼牙棒,還背著戰術背包。”
章教授越說越氣,氣喘籲籲。
“班公湖那麵的戰士當年要是有這身裝備,怕不是一個班就打到新德裡去了。”
“時代不一樣,正好趕上國內科技大爆炸的年代。”
“潘老,您是老人家,常年跑野外,跟蹤、研究野生大熊貓。羅教授的所作所為是對大自然的褻瀆!!”章教授咆哮著。
潘老抬頭,溫和的看著正在咆哮的章教授。
雖然章教授宛如一隻野獸,但潘老這麼多年常駐野外,跟著大熊貓野外行蹤,什麼野獸沒見過。
眼睛泛紅、殺紅了眼的豺群潘老都敢衝上去,麵前的章教授就像是一隻小小寵物狗在狂吠。
“潘老!羅浩年輕,就知道瞎胡鬨,您老人家可不能胡鬨啊!”
“胡鬨?嗬嗬。”潘老微微一笑。
“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羅浩把什麼無人機、機器狗……您想,這些東西要是都在身邊,那還叫深山老林麼,會對自然環境造成多大的影響!”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章教授一怔,他沒懂潘老的意思。
“隨口一說,現在也來不及了,羅浩已經把竹子送去秦嶺。”
“!!!”章教授一下子怔住。
這麼快?
怎麼會這麼快!!
滿打滿算竹子送去哈動還不到兩個月,那麵的熊貓館還在修建,竹子就被送到秦嶺。
羅浩這個狗東西為了競爭青長,真是不擇手段!
章教授心生不屑。
世界就是一麵鏡子,看見的隻有自己而已。
“等等看,我看完論文後給羅浩打過一次電話,他說19號答辯的時候會給一個讓我滿意的結果。”
潘老淡淡說道。
“可他在破壞生態自然環境!”
“也沒幾天,等等看。”潘老笑眯眯的看著章教授說道。
“……”章教授愣住。
“真是很期待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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