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
這個字尚未脫口而出，可口型的變化卻十分明顯。
哪怕複製體很快就察覺到這樣說不妥，並及時改變了說辭，但它的反應還是落入了眾人眼中。
“我是01號機器人。”
複製體這樣說。
可眾人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它更想說的是：我是顧錦晏。
荒謬而可笑。
它如何能是顧錦晏？
秦上校又想展開嘲諷，被側麵的程音瞪了一眼，便隻好先忍耐，而梅博士問了第三個問題。
“那麼，顧長贏是誰？”
顧長贏？
基地誰人不知，他就是一手創建了基地的人，是基地的首腦，是給絕望的人類帶來生存希望的末世之光？
這個問題，未免太幼稚了。
複製體這樣想。
它回答：“首領。”
梅博士：“什麼首領？”
複製體：“基地首領。”
梅博士：“基地首領又是什麼人？”
他的問題確實不繁瑣，達到了“簡潔”的要求，可是如此翻來覆去，複製體也有些煩了。
但眾目睽睽，且都是基地重要人士，它也隻能回答。
“基地首領是整個基地最重要的人，是基地首腦。”
問題又來了。
“什麼基地？”
梅博士又問。
秦上校差點都被繞進去了，複製體的無語可想而知。
偏偏梅博士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什麼基地？”
避無可避，複製體隻好又道：“人類生存基地。”
梅博士沒立即說話，而是看著複製體。
很快，複製體反應了過來。
人類！
他是在等自己說出“人類”這兩個字。
梅博士看著它，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沒錯，人類。”
複製體不明所以。
然後呢？
人類又如何？
還不是被它耍得團團轉？
像是看透了它的想法，梅博士緩緩說道：“顧長贏，他不止是基地首腦，他還是人類的希望，文明的載體，人類文明因他而永生。”
那樣偉大的一個人，無所不能，無所不掌控，如何會毫無芥蒂的將一個對他女兒對人類有惡意的東西留在基地？
他這麼做了，隻能說明一切儘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到這，梅博士都有些同情麵前的小機器人了。
但複製體看不懂梅博士眼中的同情，更無法窺探到他那雙飽含同情的眼眸之中所藏匿的冷酷與無情，它隻是機械般的複製粘貼了梅博士的話，仿佛被設定好程序的鬨鈴一樣發出了表裡不一的頌揚。
“當然！首領不止是基地首腦，更是整個人類文明的希望，人類因他而偉大，文明因他而永生！”
……
複製體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經曆了上校和博士的審問之後，它來到休眠艙前，看著裡麵“沉睡”的人，努力克製著內心的嫉妒與憤怒，而後又若無其事走了出去。
“再見各位！”
複製體說。
秦上校翻了個白眼，搞得好像有誰願意看到它一樣！
“首領吩咐過，要我將大小姐的數據傳遞給他，我要去工作了。”
說完，它就走了。
288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
“異類離開，危險係數歸零。”
這話卻引起了秦上校的不滿。
他現在已經知道基地最近廣為流傳的“二級異類”的笑話了，所以他必須要問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