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竟然還活著?”
將躲藏暗處的身影看在眼裡,葉桀略顯驚訝。
躲藏於此的,正是本應被無相鬼王吞噬的紅蓋頭。
與上次相比,紅蓋頭看上去十分狼狽,出嫁的紅裙遍布泥沙,好似在泥漿中滾了一圈。
見葉桀發現自己,紅蓋頭指了指路邊的一塊石頭,雙手合攏,又猛然張開。
葉桀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來是在鎮魂石的照耀下,無相鬼王身軀爆裂,紅蓋頭這才趁機逃出,避免了被徹底煉化的命運。
隻是,看紅蓋頭如今的模樣,想要恢複如初,怕是得費一番功夫了。
“太好了,既然你還活著,我現在要見一個人,快讓我去見她!”
想起紅蓋頭的能耐,葉桀大喜過望,衝上前去,雙手抓著紅蓋頭的肩膀不斷搖晃,心中的焦急再也按捺不住。
紅蓋頭不光能幫助葉桀,見到他想見的任何一人,更是能用某種秘法,將他一舉送到那人身邊。
被葉桀不停搖晃,紅蓋頭雙手叉腰,做嗔意狀,側過頭去,故意不理葉桀。
這下可令葉桀十分無奈,紅蓋頭就像即將出嫁的新娘,內心活潑靈動,猶如一隻跳脫的蝴蝶,要是得罪了它,指不定會被怎麼捉弄,屬於吃軟不吃硬的類型,隻好道:
“看在我救了你,讓你免於被無相鬼王吞噬的份上,請你幫助我這一次。”
有了葉桀的這番請求,紅蓋頭這才正過臉來。
葉桀探出手臂,正準備將它遮麵的蓋頭取下,手卻被它擋下,沒法更進一步。
葉桀不解,又見紅蓋頭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他的胸膛。
紅蓋頭所指的位置,正是葉桀的心臟,葉桀了然:
“你是說,你要收取情絲對嗎……事成之後,我會將情絲給你的。”
失去情絲,代表將遺忘最為珍貴的記憶,這也是讓紅蓋頭出手的代價。
想起過去與夏薇經曆的種種,葉桀麵色複雜,事到如今,兩人終究走在了不同的道路上。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遺忘過去,或許對兩人都好。
紅蓋頭卻搖了搖頭,一副葉桀會錯意的模樣,再度指了指葉桀的胸膛。
“不是情絲?那你想要什麼?總不能要我的心吧?”
葉桀有些抓狂,巫神殿主帳已被夏薇搶走,天狼又追蹤夏薇而去,要是耽誤時辰,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意外,他必須趕緊動身才行,可沒時間跟紅蓋頭打啞謎:
“你到底想要什麼?能不能給句準話?”
紅蓋頭也有些急了,胸膛起伏不定,一副被氣到的模樣,也不跟葉桀廢話,當即伸手,將頭蓋紅布一把扯下,麵容顯露無遺。
望著紅蓋頭下的虛弱臉龐,葉桀有些傻眼:
“你在搞什麼?我要見夏薇,不是要見她啊!”
“葉桀?是你……你聽到我的呼喚,來救我了嗎?”
紅蓋頭下顯露的,正是蘇妙的臉孔,她一臉憔悴,眼底深處充斥著揮之不去的驚懼,猶如驚弓之鳥般身形戰栗,完全不複往日的冷靜,很快便發現異樣:
“不對……這裡不是金剛城遺址,我怎麼在這裡?這是什麼巫法?”
突然被紅蓋頭帶到這裡,可將蘇妙嚇的不輕,慌亂掙紮起來。
“冷靜點,這裡是巫神殿,你隻是暫時出現在這裡,你現在很安全。”
見蘇妙神色有異,葉桀連忙安慰起來,在他的再三安撫之下,蘇妙這才平靜下來。
“你看上去麵色不太好,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不是正和藥音仙子,一起探索金剛城遺址嗎?我記得藥音仙子位列五轉,金剛城遺址又沒有平等陣壓製,何人敢對你們動手?”
蘇妙萎靡不振,蒼白的臉頰毫無血色,嘴唇顫抖道:
“師祖遺物的消息走漏了,我們正在被另外一夥邪仙追殺,放在尋常,那些宵小斷然不是藥音的對手……隻是,藥音為了取回師祖遺物,被守護在那裡的東來紫氣所傷,性命垂危,這才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什麼……”葉桀深吸口氣,“你們不是玄女傳人嗎?莫非玄女傳人的名號,還沒法嚇退那些敵人嗎?”
蘇妙麵色一白,長歎一聲:“正因為我們是玄女傳人,所以他們更不會放過我們,一旦讓我們活著離開遺址,等待著他們的,將是玄女派永無寧日的報複。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葉桀麵色微變,聽上去蘇妙那邊情況不妙,又聽她悵然道:
“我們堅持不了多久了,我體內的仙元已經枯竭,不出一盞茶的時間,便會隕落於此……我向曆代祖師懇求,渴望有人能來救我,沒想到,卻在死前看見了你……”
蘇妙用力咬牙,目光中透著幾分委屈,強撐的堅強中,又透著幾分脆弱:“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你?我明明那麼討厭你,為什麼死前看到的,卻是你的樣子?這是夢嗎?還是什麼孽緣?”
葉桀默然,算是理解紅蓋頭之前的含義。紅蓋頭指向葉桀心臟,大概是說,有人正在呼喚他吧。
葉桀正欲說些什麼,卻見遮麵紅布飛了過來,準確蓋在了蘇妙臉上。
時間已到,蘇妙的氣息隱沒下去,紅蓋頭再度恢複如常,隻是聽完蘇妙的那番話,葉桀久久無法平靜,心底也蒙上了一層陰霾。
見狀,紅蓋頭適時掏出一匹紅布,葉桀還沒搞清楚它打算做什麼,它便將紅布,蓋在了葉桀臉上。
“這是做什麼?”
葉桀有些困擾,但並未從紅蓋頭身上察覺惡意,索性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看它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將紅布蓋上後,葉桀的視線受阻,前方一片漆黑,壓根看不到外界情形。
“好吧……反正我也看不到你的動作,你不用回答了。”
葉桀頗為無奈,心中對遠去的夏薇甚是記掛,連忙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