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這麼說?”蘇妙輕哼一聲,一臉不信。
“你忘了嗎?他之前給我們的那些警告,仿佛未卜先知一樣,全都應驗了。要是沒有他的警告,我會在東來紫氣的反噬下身受重傷,你也會引來那些貪婪的邪仙,到時候縱使有著玄女傳人的身份,也沒法保住我們。”
藥音冷靜分析,語調不疾不徐。
“怎麼會……”
蘇妙愣了愣,心底也泛起幾分慌亂,要是真如藥音所言,兩人可算是危險了。
藥音側過頭,望向葉桀,目光中也多出幾分柔和,猜測起另一個時空中不為人知的故事:
“也許,是你我出了意外,這才向葉殿主尋求幫助,等他趕來時,卻已無力回天,隻好用寶盒的力量回到過去,拯救我們。”
蘇妙目光一顫,隻覺得葉桀的輪廓,也在她心底悄然發生變化,她的臉上露出不自然的假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一切:
“喂,葉桀,她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回到過去,真的是來拯救我們的嗎?”
“不光是你們。”
葉桀目光一正,罕見的露出鄭重之色,眼瞳深處,蘇妙的模樣,似乎與最後那化身孤月,迎向滅世雷劫的身影重合:
“這一次,我要拯救所有人!”
隨著葉桀將滅世雷劫,還有玄女化身的情況道出,無論是蘇妙,還是藥音,麵色都徹底變了。
“你是說……夏薇打算讓整個大洲的人飛升?她瘋了嗎……”
蘇妙語調顫抖,壓根不敢相信自己耳邊聽見的。
“此舉必為天道所不容,人世定會因她而毀滅……葉殿主,你既然知道這件事,應該提前阻止她才對。”
藥音一臉肅然,望向葉桀的目光中,也多出了幾分質問之意,仿佛在問他,為什麼明知道這麼危險的事即將發生,還要放任夏薇冒險,更是將東來紫氣這等天地造化送予她手。
對此,葉桀心中早有決斷,隻是道:
“她是我的家人,我相信她,我懇請你們也相信她。滅世雷劫降臨之際,劫雲中將醞釀出執掌九天玄刹的玄女化身,憑我們的力量,絕非玄女化身的對手,夏薇需要你們的幫助。”
蘇妙一聽就來氣,瞪了葉桀一眼:
“開什麼玩笑?隻有七轉、八轉層麵的仙劫中,才會醞釀出玄女化身,以雷霆手段消滅曆劫之人,那是天道最鋒利的劍,是盛怒至極的天意顯現,你讓我們去對付玄女化身?這怎麼可能?”
葉桀歎了一聲,看來蘇妙是不成了,隻好將目光看向藥音,卻見她也麵露難色:
“葉殿主,我並非不想助你,隻是,此舉實在有違天意,仙人都得順應天意行事,如今你們打算以人力對抗上蒼偉力,下場隻有死路一條,整個大洲的生靈都會因此受到牽連,我勸你們還是儘早放棄。”
葉桀隻是搖頭:“事已至此,無法回頭。”
場中陷入沉默,死寂般的氛圍蔓延開來,蘇妙收好月光寶盒,抿了抿唇,目光中透著幾分遺憾,終於開口:
“我們此行前來東勝神洲,是為了收回金剛城中的祖師遺物,如今目的已經達成,也是時候離開這片是非之地了……”
葉桀也不強求,反倒為兩人指明方向:“滅世雷劫會波及整個大洲,你們一定要儘早離開,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隻要離開本洲,你們就安全了,不用擔心受雷劫波及。”
臨彆之際,葉桀似乎想起什麼,對蘇妙道:“我並不後悔來救你,若是有朝一日,妙柔仙子重回東勝神洲,彆忘了來金輪殿看看。”
蘇妙一臉莫名其妙,目光中透著幾分無語:“你在說什麼,你不過隻是傳了幾個消息給我,難道這也算救我嗎?有什麼好後悔的?”
葉桀也不解釋,直到兩位仙子離開許久,還能聽見蘇妙那餘音不絕的抱怨聲。
而在一旁,伊奈癱坐在地,仍舊被葉桀話語中的情形震撼不已。
她抓住葉桀的手,掌心顫抖不已,用幾近沙啞的語調問道:“你既然看見了未來,那我呢?我也死在了滅世雷劫下嗎?”
葉桀搖了搖頭:“不,你根本沒等到雷劫降臨,早在對付無相鬼王時,就為了封印他而犧牲生命。”
“是嗎……”
伊奈目光呆滯,嘴角勾起一絲慘笑,原來這才是她的結局,這才是屬於巫女的宿命。
良久,她重新坐起身來,看向葉桀的目光中也泛起彆樣的光芒,她能夠改變命運,渡過必死之劫,多虧了葉桀的幫助:
“是你救了我……我本應與無相鬼王同歸於儘,可你改變了我的命運,讓我活到現在。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在此之前,你甚至根本不認識我。”
對此,葉桀隻是回答:“你有一顆正直的內心,甘願為了消滅無相鬼王犧牲生命,你不應該這樣死去。沒了巫神殿主,整個東瀛都將陷入混亂,往後少不了你忙活的地方。”
伊奈心有所感,葉桀不光救了她的命,更將她的蝕心決提升到難以想象的層麵,賜予了她一場大造化,用再造之恩來形容也不為過,當即開口:
“我相信你,像你這樣的人,絕不會眼睜睜看著眾生毀滅,你一定有辦法拯救世界。既然這樣,如果你需要我的力量,我一定不會推辭!”
感受著伊奈語調中的堅定,葉桀也頗為感慨:“有了你的幫助,勝算也多了幾分……”
正說著,天邊紫芒逐漸轉暗,夏薇的身形緩緩落地,璀璨的明眸鋒芒畢露,活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與之前相比,如今的夏薇像是換了個人,氣息提升不知幾凡,萬丈紫霞儘歸眼底,實力得到脫胎換骨的變化,唯獨望向師父時的依戀始終未變。
“師父,小薇成功了!”
夏薇麵露喜色,有了神秘莫測的東來紫氣傍身,就算是對上滅世雷劫,她也有把握一戰。
葉桀正欲開口道喜,遠方亮起的金光,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那裡,晶瑩剔透的流光灑落而下,鋪成一道金光燦爛的道路,道路儘頭,一位寶相莊嚴,頭頂無發,腦袋尖尖的尊者飛馳而至,隨之而來的,還有尊者的質問:
“就是你們,收走了遺址中的東來紫氣?可算是讓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