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看見下樓的是陸秦,卻是一點也不意外。對於她而言,沒有什麼的意外的,畢竟,她現在這個樣子,還需要怕什麼呢?她在裡麵早就聽見外麵的動靜了,放下手裡的活兒之後,枝才從裡麵出來的。見了陸秦之後,枝便微微作首,“早上好,少爺。”“龍淵還在外麵?”陸秦問。枝點點頭,“是的。”“所以,這些都是你做的?”陸秦掃了一眼前台上的早餐。“不算是。”枝回答的模棱兩可。陸秦眉頭一挑。枝回道:“我的係統裡麵有學習功能,這些都是非常平常的早餐而已。”陸秦倒是差點忘記了枝是現在已經半個人工智能了。陸秦再度環視了一眼前台上擺著的早餐。看樣式,的確不是出自龍淵之手。畢竟是程序做出來的,所以樣式會比較簡單和平常。要是龍淵下廚的話,每一次都會施展出渾身解數給他們大展身手的。雖然龍淵是一個人工智能機甲,但意外的是,他的廚藝和手藝實在是太妙了。那可是比一般的人工智能機甲的動手能力更好,成品更加美味。龍淵的與眾不同就是他的廚藝還會自主研發。陸秦覺得,龍淵似乎是跟其他的人工智能機甲有很大的不同。不僅僅隻是廚藝讓他覺得奇怪。因為龍淵大部分表現出來的行為模式都不像是一個人工智能機甲應該有的姿態。最明顯的特點就是跟修墨吵架的時候。總覺得龍淵雖然冷漠和平常了一些,但他卻跟其他人是沒有什麼不同的。見陸秦觀察的視線落在麵前空了半碗的粥上,枝便開口的道:“少爺,那是蘇老板的。”枝明白陸秦的打量意思,所以他才直接開口回答為陸秦解除疑惑的。“蘇老板呢?”陸秦意外的沒有絲毫動容之色。他對蘇老板忽然間的早起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畢竟,人在反常和不正常的時候,的確是會做出一些比較不同尋常的事情的。陸秦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所以,也就已經是見怪莫怪的了。陸秦下意識的走到窗戶那邊站著。他的目光由內往外放出去。挖坑埋人的那個方位一眼就能夠看見的了。畢竟,也不隱蔽。看樣子,坑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就可以埋了。他且是看了一眼,比較明顯的站在一處的龍淵。龍淵還真的就是一個規矩的人工智能機甲,動作姿態從昨晚開始是一點多餘的小動作都沒有。龍淵在外麵,枝就在裡麵。枝的生物鐘跟陸秦一樣都是已經習慣了。他們倒是不會像蘇老板一樣一閒下來就睡個日上三竿的。畢竟,都已經習慣了的生物鐘是沒有那麼容易改過來的。蘇老板性子灑脫、張揚,他跟陸秦完全就不是一個性子和習慣的。不同,倒也是正常。陸秦眼神一動,目光裝了定位係統似的,一眼就看見了那麼站著的蘇老板。蘇老板站在那兒,嘴裡咬著一個包子,正好往破酒館這邊看,就看見了站在裡麵的陸秦。蘇老板的眼神可比他想象中的更好!咬了一口包子,蘇老板就抬手朝著陸秦揮手。陸秦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轉身走了。陸秦回來的時候,枝已經為陸秦添好了他那一份早餐了。“少爺。”見陸秦過來坐下,枝就把勺子遞給了他。陸秦接過。……“這個陸二……”對於陸秦毫無表情的轉身離開,蘇老板可以說是非常的習以為常的。畢竟,陸秦橫豎都是那個性子,蘇老板也沒有怎麼在意。蘇老板三兩下把自己手裡的包子啃了一個乾淨。清晨的空氣是落拓星一整天時間可以說是略為清新的空氣質量了。一會兒出太陽後不久,就會相繼起風的。因為這個落拓星本就是這個樣子。而崔絲雅娜的人恪守著命令留在破酒館附近,他們昨晚就已經著手準備好在附近長住了。看,專門抵禦風沙的大帳篷都已經搭好了。蘇老板倒是不太介意,畢竟都已經答應了崔絲雅娜。大坑挖好之後,就開始埋人了。龍淵站在那一邊盯著,而蘇老板就站在一旁。他的眸子很平靜,平靜得一點多餘的情緒波動都沒有。殺人對於蘇老板來說,還真不算什麼。在奄奄一息狀態下被埋,估摸著不一會兒就會沒氣的了。阿鬨他們已經正在被足漸運送下坑了。輪到阿鬨和遊卡他們被搬下去的時候,蘇老板看他們的臉色已經蒼白得不成樣子了,跟昨晚的他們相比,那死相狀態已經非常明顯的呈現出來了。他們昨晚本來就受了傷,再加上一整晚都雨露風霜的,他們的樣子能好才怪!蘇老板看他們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樣子。他們現在虛弱的已經連怨恨都發泄不出來了。被搬走的時候,阿鬨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都是迷糊的,被晃了一下之後,阿鬨覺得自己的大腦正在經曆著一陣天旋地轉。被扔下坑裡的時候,他還是懵的呢!蘇老板的樣子就像是看著一些普通的垃圾被運送到垃圾場而已。蘇老板昨晚也是這個樣子。七年了,他們都沒有見過蘇老板另外露出的情緒。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人的話,他們真的就以為,蘇老板跟龍淵一樣是人工智能機甲了。“後悔嗎?”蘇老板看著阿鬨他們被無情的扔下坑裡。對於他們動手的人來說,似乎也是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情了。跟著崔絲雅娜,他們經曆的自然也不少。挖坑埋人對於他們來說,就好像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作了。蘇老板的目光帶著幾分清晨的亮光落在了宜時的身上。阿鬨、遊卡和布爾,蘇老板都不認識。他比較熟悉的,有些印象的自然就是宜時了。因為她經常來破酒館裡麵幫襯自己的緣故,也算是常客了。蘇老板的聲音意有所指,宜時頓了頓,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蘇老板是在這跟自己說話。宜時坐在那裡,她跟其他人不同。宜時麵色平淡,好像這樣的結果對於她來說,是那麼的自然而然的事情。其實,宜時這樣也不奇怪。因為宜時明白自己的對手是誰。就算是沉寂了七年,也無法掩蓋住一個人本身就應該擁有的鋒芒和光芒。現在的蘇老板不是當年在聯盟內的那一個帝羲了。但他的本質卻仍舊不變。早來到這個落拓星,從麵對蘇老板開始,宜時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敗在蘇老板手裡的。不是因為她喜歡蘇老板的緣故,而是因為她知道帝羲,也了解蘇老板。做聯盟的探子、眼線……最能夠接受的最壞的結果就是死亡。最好的結果……宜時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什麼最好的結果。對於她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能夠一直維持著原狀。蘇老板還是蘇老板,宜時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來客。有很多時候,宜時在跟蘇老板相處的時候,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可事實上,一旦踏出了破酒館的話。這才發現,原來一切都隻是宜時的異想天開罷了。有的時候,宜時甚至於有些分不太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了?怕是宜時自己都魔怔了吧?異想天開。對啊!一切都是宜時的異想天開。她跟蘇老板,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甚至於是未來,他們都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的。他們兩個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本來就是癡心妄想啊!後悔嗎?這個問題的答案,宜時不知道。也說不出來。後悔嗎?他指的是什麼?是喜歡上蘇老板這件事情?還是聯盟探子這個身份?是借機接近蘇老板?還是參與了這一次的行動?從宜時真正出現在蘇老板麵前開始,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宜時沒有資格說什麼後不後悔的話。這是她的選擇,又怎麼可能會後悔呢?蘇老板就見宜時搖了搖頭。“不後悔?”蘇老板輕笑一聲,“倒是個有能耐的姑娘啊!”“不是不後悔。”宜時低聲的道:“而是理所當然。”“而且,我也沒有資格說自己不後悔。”“哦?”蘇老板眉毛一挑。“我本來就沒有選擇。”宜時淡淡的道。蘇老板在宜時說話的時候,還故意用自己的足尖攆了攆腳下的沙。他看起來好像是在玩耍一樣。但宜時並不介意,因為她知道,這才是最真實的蘇老板。不被任何的人或者是事隨意就能夠動容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聯盟的人了?”宜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問。蘇老板笑了笑,反問的道:“那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聯盟的人。”宜時一怔。蘇老板繼續說:“我是聯盟上將,我曾為聯盟培養過一支又一支的軍隊,帝軍團也是我培養出來的。彆說是軍隊了,就連聯盟的探子,有一部分也都是我培養出來的。無論軍委還是聯盟本身,誰有我了解呢?”“所以,從見麵的第一眼你就識破我了嗎?”宜時咽了咽口水,問。“你覺得呢?”蘇老板淺淺一笑。“我的年紀比你們大很多,經曆的比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吃的鹽更多。你覺得,我還看不出來嗎?”蘇老板淡淡的道:“起初放任你們,隻是不想惹麻煩而已,也不想讓聯盟知道我的目的。你們自以為在落拓星掌控著我,可實際上,到底是誰被誰掌控著的呢?”是啊!這一開始就是一場必輸無疑的局麵。那個人是帝羲,不是真正的蘇老板。如果是真的蘇老板,那就不應該有帝羲的身份才對。宜時總算是明白了。原來一直都自以為是是他們自己而已。宜時深吸一口氣,她眯了眯眼睛,努力的在回想蘇老板剛剛說的話。“你的目的是什麼?”現在都這樣了,宜時也不會在對蘇老板拐彎抹角的了。“你覺得呢?”“聯盟。”宜時薄唇微張。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蘇老板卻能夠聽得清楚。“屬於我的東西,我會拿回來。”蘇老板道:“你如果說我的目的就是聯盟,似乎也是沒錯的。而且,你們不是早就覺得我會離開落拓星的嗎?席厄·威留著你們在這裡,不就是生怕我會離開嗎?”“七年。”宜時聲音足漸沙啞,“我以為你隻是蘇老板。”似乎是因為嗓子本來就難受,加上一整晚的蕭瑟,宜時的嗓子就更難受了。在說話的時候,已經足漸是有氣無力的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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