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遠聽到天璿的話,輕輕一笑。
他給牢頭使了個眼色,牢頭迅速給秦文遠搬來了一張椅子。
秦文遠舒服的坐了下去,然後看著對麵牆角直視著自己的天璿,淡淡道:“反正遲早都要來找你的,早一些,遲一些,本質上不會有什麼區彆。”
“而且……”
秦文遠眯了下眼睛,意味深長道:“本官著實是擔心要是來的太遲了,看到的會是已經死了的你。”
天璿聽到秦文遠的話,平靜無波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漣漪。
他看向秦文遠,說道:“你覺得我會死?”
秦文遠笑嗬嗬說道:“不是本官覺得,而是你覺得,北辰與北鬥會,是否會放過你。”
“你身為星辰者,知道的秘密一定非常多。”
“你還是本官第一個抓到的第一星辰者的活口呢!”
“之前本官也和好幾個星辰者交過手,可結果,那些星辰者無一例外,都死在了本官的眼前,根本就不會本官審問的機會。”
“所以你們北鬥會的秘密,對本官來說,其實還是很神秘的!”
“我想,這也是你們北鬥會能彼此放心的原因,因為失敗者,都已經死了,秘密不會泄露,你們就會覺得很安全。”
“可現在,這種安全感……被打破了啊!”
秦文遠慢悠悠的看著天璿,手指微微轉動,他似笑非笑道:“你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你是北辰,或者其他的星辰者的話,你們發現一個活著的星辰者被本官給抓了,而你們又無法確定那個星辰者是否足夠嘴嚴。”
“所以,最簡單,最方便,最安全的事情,是什麼?”
天璿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他幾乎沒有遲疑,甚至都沒有怎麼思考,便直接說道:“殺了他,殺了這個星辰者。”
“惟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
“沒錯。”
秦文遠笑吟吟的點頭,似乎為天璿能有正確的回答,不逃避現實而感到欣慰。
他說道:“你表現出來的聰明,其實比你之前在驛站要更聰明一些。”
“你是在嘲笑我?”天璿皺眉。
秦文遠微微搖頭:“不,這怎麼能說是嘲笑呢,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天璿冷笑道:“你覺得我當時不聰明,那是因為你這個人太妖孽了。”
“假使,我是說假使。”
“但凡主導驛站的人不是你,我就已經達到我的目的了!”
“我暗中聯合其它人,拉攏到我的陣營裡。”
“我幫北辰吸引注意力,通過各種辦法,這樣你們不得不關注我!”
“要不是北辰最後底牌沒有比得過你,這次我就是真正的贏家!而你,則是輸的最慘的人!”
秦文遠砸舌了一下。
想了想,倒也沒有反駁。
他笑嗬嗬說道:“這話說的倒也沒錯。”
“哼!”
天璿有些傲嬌:“那是當然,你以為我不聰明,那是因為我是明麵上吸引注意力的,我要是隱藏在暗處,又如何幫壹號吸引注意力?”
巳蛇和戌狗安靜的看著天璿和秦文遠交談。
他們知道,兩人在此時,已經開始對弈了。
他們複盤過去的事情,其中就已然有著交鋒。
隻是以他們的能力,他們還看不出現在誰占據上風。
秦文遠笑著說道:“如果本官是你,本官就不會直接將自己擺在明麵上。”
“你可以說你的目的是吸引其他人的視線,是吸引我們注意力。”
“可天璿,你在行動前,應該對你的對手做一個全麵的了解吧?”
“你至少應該知道你的對手的本事如何吧?”
“你知道本官還算是聰明,所以,你覺得,以本官的聰明,發現不了你在明麵上咋咋呼呼的目的嗎?”
“你分明就是將你是靶子,故意吸引我們事先的話寫在臉上了。”
天璿眉頭皺了一下。
他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仍舊淡淡道:“若本官的話,在知曉敵人是一個聰明的人後,我就不會做出這種應對普通人的法子。”
“我會隱藏自己,然後再隱藏自己時,略微透露一點破綻,好讓對手能夠察覺到我的異常。”
“而對手是一個聰明人,他察覺到異常後,定然就會去推測,從而就會格外的關注我,認為我可能要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這樣的話,我才能真正意義上,做到吸引他的目的。”
“所以,你覺得,你的做法,和本官的做法,哪一種更高明。”
天璿聽著秦文遠的話,眉頭終於是皺了起來。
臉上一直平靜的表情,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看到這一幕,巳蛇和戌狗都知道,在第一次交鋒時,是自家少爺占據了上風,更勝一籌。
秦文遠輕笑一聲,笑吟吟的看著天璿。
並不給人壓迫感,他聲音溫和,就仿佛是翩翩君子一般。
“天璿,怎麼,難道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嗎?”
天璿抿著嘴,眼睛半合著。
很明顯,他也意識到,在和秦文遠的第一次交鋒中,是自己落敗了。
秦文遠與他都心知肚明。
秦文遠要審問他。
而他不想透露秘密。
因為隻有把握著秘密的他,還是有價值的他。
可他也知道,秦文遠不會輕易放過他。
以秦文遠的聰明,定然會想辦法撬開自己的嘴的。
故此,自己需要想辦法,去應對秦文遠。
而如何應對?
保持冷靜!
少說話,保持絕對的平靜!
隻要自己足夠冷靜,他就有把握不被秦文遠套出話來。
所以一開始,他在看到秦文遠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和秦文遠展開博弈了。
誰能占據心理上的上風,誰的壓力就更小。
而很明顯,第一次的交鋒,話頭完全被秦文遠掌控著,
使得他的壓力,變得極大。
這也讓他意識到,秦文遠的能力,遠超自己。
他皺著眉頭,不做言語。
心中不斷提醒著自己,不能再跟著秦文遠走。
否則的話,自己真的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套出話的。
秦文遠看他也仍是不作回應,笑了一聲。
他搖了搖頭,說道:“本官就和你隨便聊聊,和你複盤一下這次事情的經過,有必要這麼防備著本官?”
“天璿,你太緊張了。”
“這麼緊張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