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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又到了夜晚。
薑離在房內以術算精準把握時間，一到三更天，他就從窗口爬出，熟門熟路地來到了璿璣殿後方的占星台。
還是熟悉的木窗半開半掩，還是熟悉的悄然隔音，看來師父果然收到了他所傳達的信息。
薑離來到窗外，隔著木窗行禮，“見過師父。”
“向來都是當師父的給徒弟開小灶，”木窗的另一邊，婉轉的聲音帶著幽幽之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徒弟讓師父開小灶的。”
不是自稱“為師”，更不是自稱“本宮”，看來師父心情不壞。
雖然隻相處了數日，但薑離還是發現了天璿長老的某些習慣。
在對外人時，她喜歡自稱“本宮”，既顯示地位又表達疏離。需要端著師父的架子或者要展現威嚴時，天璿長老一般自稱“為師”。
而在她心情好時，就不會有那麼多的規矩了，直接以“我”自稱。
古人言，伴君如伴虎，薑離雖然不是伴君，但他還是拿出了伴虎的心思來研究，現在不說成了師父肚子裡的蛔蟲，但基本的了解是有了。
不過薑離還是賣了一波可憐。
“徒兒這也是不得已啊，”薑離歎息道，“風雨欲來，徒兒需要儘快提升實力，薑氏分家之事也需我出麵，近段時間該是要出趟宗門，要暫離師父座下了，是以隻能抓緊時間請教師父，以期提升實力，以免他日客死異鄉啊。”
越說越可憐，最後就差哭出來了。
“要是想被我轟回去，就繼續裝可憐。”天璿長老淡淡道。
薑離立馬腰板挺直，一臉正色，“請師父指教。”
妥了。
窗內似乎響起了一聲咋舌，聲音極淺，連薑離都聽不真切。
不過這不重要。
師父乃神仙中人，飄飄乎如遺世獨立，怎會出現如此不雅之舉，這是錯覺。
薑離毫無異色，隻當沒聽到這聲音，而屋內的天璿長老也是開始了今日的小灶。
“符咒不分家，你學了搖光師兄的天蓬神咒，日後精修之後可進行化用，將此法練成符籙種子，我便不教你雷屬符籙相關的了。今日，便說說符籙的勾連和疊加吧。”
“應龍變的二十四種符籙種子可互相勾連，比如六丁六甲護身符和五力士符就可並合溝通，圓融為一，形成嶄新的整體。相同的符籙勾連，能令效用暴漲，比如雙目的天目符勾連，則可使目力增強至少半倍。”
“以你現在的修為，隻能同時讓兩種符籙勾連疊加，若是有朝一日你可同時施展二十四種符籙，並將其融合成一個整體，這應龍變就算是大成了。”
天璿長老的教導深入簡出，諸多術法之關要皆是說的明明白白，讓薑離獲益匪淺。
不覺間，又是將至黎明。
這一次，薑離沒等天璿長老停下，就果斷掙脫了知識的誘惑，行禮道“弟子告退。”
沒讓天璿長老再一次考驗薑離的道心。
然後，又一次三更天，薑離又來了。
“你以為，我都不用睡的嗎”窗內的聲音帶著怨氣。
以天璿長老的境界，早就可以不吃不睡，和神仙中人一模一樣，但需不需要是一回事，要不要又是另一回事。要是天璿長老不用睡眠，她還要臥室作甚，直接找一靜室打坐，一宿就過去了。
“一想到要暫離師父座下，弟子就萬分不舍，隻能抓緊時間，以敬孝道。”薑離十分有孝心地說道。
“你還孝順起來了。”天璿長老氣笑了。
兩個逆徒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一個成天讓當師父的擔心，還反倒怪起師父，另一個現在看來，是更絕了，麵皮厚似應龍鱗，當真是刀斬不破，水潑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