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
爐。
火。
人。
它們共存,且相輔相成,仿佛在預示著什麼。
大乘山王佛有預感,這背後的隱秘定然是石破天驚的,影響到這個時代全盤棋局的走向甚至是勝負,於是他屏住呼吸,努力睜大法眼,試圖去看個清楚仔細。
但,為時已晚,他已到了入滅之刻,絕世的火光,毀滅的漣漪,不可逆轉,讓他終究無法繼續維持,連向外傳遞懸念都做不到了。
“可惜……”
他不甘歎息,終究是死不瞑目!
帶著無儘的懸念入滅,宛如斷章銷魂斬,死都不能心平氣和。
大乘山王佛退場!
可,時代不為一人之生死而停滯!
在那時光長河的下遊,最慘烈的大戰爆發!
一尊女帝,她風華絕代,蓋壓萬古長空,縱然孤身一人,卻讓殘存的霸主、始祖都動容!
她隻身持劍向前走去,璀璨劍光衝破天地,照亮整片古史,也映照的未來朦朧可見!
她要為後來者開辟一個美好的未來!
“的確很強,很可怕,不知不覺中,你竟然成長到了這樣的高度,不愧是那位薑魔祖曾讚譽過的存在,稱你為古來最有才情的女子。”
一片又一片戰場彙聚,最後的霸主與始祖彙聚到了一起,有人在開口,在感慨,無上偉力彌漫,抵住劍光,讓逐漸清晰、美好的未來黯淡了,模糊了!
“可惜,你雖強,卻沒有能跟得上你的隊友了,錯過了荒與葉的巔峰期……”
長恒古帝自一片血海中走出,步履蹣跚,渾身帶著血戰後的疲憊,“錯過了那段時光,就錯過了最重要的戰機,天命在我們這邊!”
“此刻,你抱著赴死的決心,來與我們血戰,想要拚掉我們,換人間安寧太平,為後來者爭取時間?”
另一尊霸主開口,這是玉皇,他手中握著一柄斷劍,劍身上恐怖的劍意不散,似乎交戰過怎樣可怕的大敵,讓他渾身淌血,難以治愈。
“你放心,你死不了,想死,我們都不會讓你死……畢竟,我們也挺擔心,雖然那曾經舊有的超脫理念很奇葩,很抽象,講究什麼豪情、信念、勇氣,需要置生死於度外,不得存有私心私念……可,真要讓你成功了怎麼辦?”
“你才情如此非凡,萬一讓你領悟了什麼,拒絕被定義,真的成為了不可描述的存在,也淩駕在祭道之上……苦的不就是我們了?”
“所以,我們會給你留下最後一口氣的。”
玉皇說道,心情似乎很不錯,雖然重傷,卻還能笑的出來。
女帝看著他,平靜的麵容上終於有了觸動,在那柄斷劍上掃過,“原始……被你殺了?”
“你說那位魔道的原始天帝?”玉皇淡漠道,“不錯,他死了。”
“又死了啊。”女帝輕歎,似乎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一個“又”字,道儘多少辛酸!
想當年,原始天帝也是一代人傑,在一片諸天界海中,靠著自己閉門造車,硬是成就了一尊仙帝。
這多麼不可思議!
一般來說,隻要成為了道祖,就可以通過連接向上蒼天地的通道,實現飛升,在那片更浩瀚、更古老的世界中繼續修行。
事實上,哪怕在上蒼天地中,道祖都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想要更進一步,那不知道要多少條進化路之間進行碰撞,摩擦出智慧的火花,不斷的查漏補缺,完善道路,將根基、理念全都打磨到極致,才能夠有希望去展望仙帝的境界。
財。
侶。
法。
地。
修行的四大重要條件,最巔峰的都在上蒼!
說財,唯有上蒼這般浩瀚天地,才能孕育出足夠的對道祖、對仙帝都有用的天材地寶,包括且不限於各類母金。
各種蘊含無上奧妙的絕世地勢,能幫助修士觸類旁通的,也在上蒼。
以及,那各種奇功妙法,各種進化路,一個個能坐而論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的道友……也隻有上蒼才能湊的出來。
對於原始仙帝來說,以上這些……都沒有。
可以說,他能成仙帝,那純粹是靠天賦,沒有多少的外力。
然而,天妒英才。
自從成為仙帝,他就開始了水深火熱、死去活來的生涯。
先是被一群詭異仙帝不講武德的群毆,直接爆殺,讓殘軀身殘誌堅的困守他的王座多年。
好不容易“複活”了,才出手針對一個兩百多萬歲的毛頭小子,結果那毛頭小子搖身一變成為了大暴龍,當場將他給殺了,最後連骨灰都給煉沒了!
等啊等,等啊等,終於被原始天帝等到了特赦,自永寂中重見天日,又跟古代霸主乾上了。
這一次,他信心滿滿,覺得能贏。
可結果……還是打出了GG。
又雙叒叕死了!
“原始,他有些實力,本不會死。”玉皇說道,出於對女帝實力的認可,難得解釋了一下,“若他隻是對上我,或我的始祖身,以我們各自從那場殺劫中逃出來的狀態,他甚至有希望贏。”
“可惜,他對上的是我們兩個。”
玉皇似有幾分啼笑皆非,“我本來是在防著我的‘好隊友’,趁著那個時候對我下黑手的,於是雙身合一,示外以弱……結果反蹲到了原始殺上門。”
“你沒防錯。”一旁,葬主開口了,肯定了玉皇的猜測,“大乘給魔道那邊報點了,想要絆倒你們,自己偷跑。”
“太臟了,借刀殺人,我恥於與他同列霸主!”
他很嚴肅,嚴詞譴責大乘山王佛為人,仿佛先前跟女帝默契配合的事情根本不存在過。
玉皇淡漠一笑,“大乘也算是歪打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