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於蒼坐到龍椅上接受不死藥能量之前。
星天視域之中,帝長安收回了他的手。
此刻,他依舊屹立於層雲之中,在他身後,一具神屍橫亙虛空。
正是那隻神話囊獸。
比起戰鬥剛剛開始的時候,囊獸的身體要擴大了無數倍,目測身高恐怕已經達到了數百米,身上的衣物早就被撐爆,四處肌肉隆起,胸口的氣囊中紅光閃爍。
它已經拚儘了全力,在帝長安的麵前掙紮。
可惜,沒有用。
此刻,它已經沒有了生息,身體各處貫穿著各種兵符,傷口處的鮮血都已經流乾,顯然死去多時。
終究是沒有什麼腦子的荒獸,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鏖戰之後,本就處於碾壓狀態下的帝長安成功殺死了這隻神話。
期間他倒是有意再曆練曆練顧解霜,但是她與神話之間的差距還是太大了,根本無法在這種戰鬥之中再獲得什麼好處,所以也隻能作罷。
不過,即便是已經殺死,帝長安也沒有將其屍體之上的兵符取消掉。
神話荒獸的生命力太過頑強,隻要不是壽命已儘,甚至被殺死去之後,身體中殘餘的生命力都有可能導致他們重新複活。
所以,插在其身上的兵符,主要起到遏製其生命力的作用,以及……封印荒晶。
神話荒獸,不管其體型多大,一旦完全死去,其荒晶都會不可抑製地膨脹,這個過程之中,荒晶會將肉體中殘存的血肉以及其中的能量悉數分解、吞噬!
最後,荒晶膨脹到多大都是有可能的,有的甚至能夠變成一座荒晶山脈!
一念及此,帝長安手一揮,一張魂卡在囊獸的位置憑空翻開,而後又迅速合上,過程之中,已經將其屍體收入了魂卡空間之中。
神話荒獸渾身是寶,都是製作魂卡的好材料,若是放任荒晶將其吞噬,那無疑是浪費。
畢竟,單純的荒晶,實在是沒有多少利用價值……或許等機械族徹底完善之後,這樣的荒晶會有用吧,但是現在,還是身體材料實用性更高。
維持那些兵符占用不了多少精神壓力,對於保存神話屍體來說,這無疑很值得。
做完這些之後,帝長安轉頭看向遠處。
從剛才開始,幽荒天界的太陽就爆發出了超乎想象的光芒,明亮到幾乎可以讓人失明,那些從太陽之上流淌出去的能量河流,也在光芒爆發之後逆流而回,重新向著它們的起源淌去!
看上去,仿佛這輪太陽要重現巔峰時期的力量了一般。
但,光芒的強盛隻是虛假,稍稍感知就能發現,那太陽的爆燃,更像是回光返照,是徹底毀滅之前的最後一次燃燒。
帝長安自然知道,這是不死藥已經開始被煉化的表現。
如果能在不死藥內部阻斷煉化的過程,帝長安很願意從根源上解決祖龍皇帝的突破野心,但是被囊獸神話拖住之後,他就有心無力了,隻能寄希望於於蒼身上。
現在看來,於蒼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並且……遠遠超出!
剛才,在殺死囊獸之後,帝長安第一時間找到辦法,將視線看向了不死藥之外,而後就看到了令人震撼異常的畫麵。
於蒼!直麵祖龍皇帝!
在他身後,任錚身上的氣息……赫然是神話!
這小子,失去“燭”之後,竟然反而破後而立,晉升神話了嗎?
這無疑是一件頂好的消息,這代表著,帝長安可以放下一切顧慮,和於蒼一起去羅蘭空界超越神話,而不用擔心有人在這個時候來炎國偷家。
然而,那樣久遠的事情帝長安暫時無心思考,眼前畫麵最驚悚的地方在於……任錚重傷,是於蒼在和祖龍皇帝對峙!
這,合理嗎?
但偏偏,從祖龍皇帝嘴裡說出的話看來,於蒼已經站在了毫無疑問的上風……
雖然很離譜,但帝長安也是放下了心來。
於蒼這小子,真是讓人安心過頭了啊……帝長安捫心自問,假如這個情況放在他六級的時候,他絕對什麼都做不到。
那樣想著,帝長安伸出手,在祖龍皇帝試圖最後掙紮的時候,阻止了他,為其加上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後,確認祖龍皇帝自殺死得透透的之後,就又收回了手。
接下來……
帝長安收回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顧解霜。
此時,少女憑虛而立,眼神平靜。在她的手中,一束流霜被握在掌心,其中似乎還有星光不斷閃爍。
若是事先並不知情,任誰應當都不會想到,那束流霜,竟然是一把劍,並且是一把突破了神話能力內宇天魔輪的劍。
帝長安眼神中光芒閃爍,已經將這把劍的韻律構成記了下來。
顧解霜雖然召喚了這把劍,但是她並不是製卡師,所以並不能繪製出相應的魂卡。
現在她戰鬥的時候於蒼不在場,那隻有讓他來記下韻律,然後給顧解霜做成魂卡了。
雖然專業不一樣,但對於他一個神話來說,難度也不算高。
“解霜。”帝長安露出一抹笑意,“愣著乾什麼,走了。”
“啊?哦……”顧解霜如夢初醒的樣子,他連連點頭,“來了……”
看起來,剛才她表情上的平靜,其實完全是在發呆。
見此,帝長安臉上笑意更甚。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被問到這個,顧解霜輕咳一聲,移開了視線:“咳咳,沒想什麼呀……”
實際上,她現在心裡已經慌得要死了。
額……現在荒獸也打完了,自己也突破了,既然帝神話沒有帶著她出去,那麼接下來……
肯定是要去“見家長”了!
要命,好快!
於蒼的爸爸媽媽,會是什麼樣的人?會不會很難說話?聽於蒼說,他父母從小對他的要求一直很嚴格的,難不成是那種老學究……
這樣想著,顧解霜的眼神已經暈乎乎的了,小腦袋幾乎喪失了行動能力。
救命,原來見家長之前會緊張到這種地步!
可惡,明明老板去見自己母親的時候,那麼從容的說……老板當初是怎麼說的來著?完蛋,想不起來了……
更可氣的是。
在顧解霜心裡緊張的要死的同時,帝前輩竟然還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他一定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還在故意問,怎麼可以這樣!
“前……前輩……”顧解霜猶豫半天,隻好暈乎乎地向帝長安求助,“那個……前輩有沒有什麼……建議……”
看到這幅場景,帝長安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眼神中的光芒複雜了一瞬。
年輕,真是好啊。
當年,他是不是也曾經見過這樣的神色呢。
這一瞬間,帝長安甚至對於蒼都升起了些許羨慕。
於蒼自己是神話,愛人也大概率是,甚至現在,亦師亦友的前輩任錚也突破了神話。
嘖……運氣真是太好了。
驀然,帝長安回過神來,看向顧解霜。
“解霜,要對自己有自信——你已經很優秀了,隻需要做你自己,於蒼的父母就會很喜歡你的。”
“這、這樣嗎……”
“好了,我們走吧。”
……
另一邊。
於書鴻與慕雪枝將兩個名字寫入太陽之後,長長鬆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他們便完成了賭約,並且,也給於蒼鋪好了未來的道路。
這樣想著,於書鴻轉頭,與慕雪枝相視一笑。